许庄想思及那一只玉笛,却没由来的想起钟神秀来,若说法宝傍身,谁又比得上他,而他这样的人物,会轻易陨落在灾劫之中吗?
许庄却有几分不信,暗道:“待得闲余,或许可往上玄一询。”
许庄声音微凛,说道:“依我之见,当宣檄神洲,悉数罪孽,刑于众目,示之威严。”
他还宛如初生,许庄偶有教诲,也是道法道理,所以至今还十分懵懂。
道辰真人哈哈一笑,说道:“师弟都已渡风灾,为兄总不好落后太多。”
清风童子面上却露出疑惑之色。
道辰真人哈哈一笑,道了声:“善。”
许庄在空中伫立片刻,才一挥袖,落入了渡虚宫中。
薛玉人面上罕见露出一丝惊讶,问道:“老爷,这莫非是.”
两人师兄弟一场,相互颇是熟知,道辰真人没有如何称扬,却道:“欧阳玉声众目之下与你讨要面子,这个人情却是要还的。”
以许庄的眼力,自然不会瞧不出来,眼前的道辰真人不过是一缕极其稀薄的元炁所化,无怪已久不在门中露面。
……
“哦?”许庄沉思道:“如此说来,确实十分了得。”
许庄道:“他还十分懵懂,不通常理,在府中时你可多加教导。”
一夜转瞬即逝,云梦泽中天色方明,唯云之上已洒朝霞。
二者不需多说,作为法宝转世之身,自然更能发挥法宝本身威能。
许庄沉思片息,问道:“少清真人渡劫之事,可还有需小弟帮手的?”
许庄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今日之后,登霄皓儿若有求见,可以直接通传。”
薛玉人闻言有些意外,大有南华洞天之中已有祖师大殿,以许庄的身份难道还需供奉他人?
“嗯?”不过一见道辰真人,许庄目光却是一动,先见过礼,这才问道:“掌教师兄莫非已经不在门中?”
薛玉人虽然不知其中因缘,但闻许庄吩咐,也便答应下来。
“将我所留元精,元真与门中兑为善功,每月支取法物发予洞天门人修行。”
许庄脱离持定,睁了双目掐指一算,暗暗点了点头,于是将身一摇,便已消失在了玄冰榻上,再转眼去,已是到掌教云宫之前。
知行童子已经在此守候,忽见许庄凭空出现,面上不由讶异,连忙上前相迎,直入大殿之中,便闻一声穿过缭绕云烟传来。
此类法宝因为缺失元灵,威能自是不复全盛,但若真想发挥其用,倒也不无可能,尤其有两种法门可谓广为流传。
薛玉人还真少见许庄有如此多吩咐,细心记着一一应是,最后许庄道:“另外,我欲新建殿堂一座,需置灵台香案,规制不可超过祖师大殿。”
许庄又道一遍迫不得已,道辰真人却道:“令为兄汗颜之事,莫要再说。”
许庄自然知晓,将人擒回也便罢了,若是暗中处死,冥河宗还可忍气吞声,但若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正典刑,不说正式宣战,也与撕破脸皮无异。
而且须知真形法宝转世,元灵虽然投胎往生,法宝之躯却仍存于世。
一者,若修行人的道法与法宝的宝禁乃是同源一脉,那在驾驭法宝之时自是轻松自如许多,这也是许多宗门之中,都留有传承法宝的原因。
薛玉人欠身一福,带着清风童子去了,许庄这才独自往里行去,绕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造景之间。
“冥河宗的门中形势虽不明晓,但在我玄黄行走的门人,赤河部弟子最众,以此推论赤河部的实力定然不容小觑,这与欧阳玉声的存在恐怕也不无干系。”
在往后的岁月中,无论徒弟的逝去,还是门下一脉的兴旺甚至衰落,这样的变化伴随许庄的一次闭关,一次悟道,一次访友,一次远游……都有可能发生。
“此为门中应尽之事。”道辰真人应了一声,又掐指一算,又道:“算算时日,越师弟也该回返了,若他此行顺利,列缺炼霄大阵可成矣。”
许庄行至仙藤末枝之前,起了法决一指,便有一颗聚拢的雾球缓缓飞出,悬于株上,随即飘落一道雾气,似是开了口子,便有一道赤流浇落下来。
“哦?”少清真人微笑道:“道妙,你这主意与当众抽冥河宗的脸,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道辰真人心中一动,说道:“看来真人已有十分把握。”
几人叙话之间,少清真人思绪似乎飘远了,自言道:“不需太久了。”
元神真人已经明真见性,不会因为长生便变得如何淡漠,但在漫长的岁月中早晚都会明了这种自然的运转,并且习以为常。
当然,这些都不需第二元神,随意一缕元炁化生法身便可代劳。
潘应多少年苦功炼成的太冥化生血海,被他全数收走,浇灌起来却不是一时片刻了。
因为这名弟子乃是云梦泽中的凡人出身,李长风的俗家后辈。
能在元神真人经渡三灾之时发挥巨大作用的阵法,想要布下自然不是那么简单,难怪门中大费周折了。
“长风此世也非少年了吧。”许庄不禁自言一声,他想到这位大徒,感怀之余其实有种莫名的心理——作为长生久视者,难以叙述的感触。
许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而问道:“看来欧阳玉声此人,掌教师兄有所了解。”
许庄微微颔首,却先将袖一拂,只见一道漆黑风流吹出,在地上一滚,化作一名簪木披袍,模样与许庄颇有一分相似的小道童来,立直身便似模似样一礼,言道:“见过娘子。”
道辰真人笑道:“师弟才方回返玄黄,还是稍作憩一阵吧。”
“道妙子有心了。”少清真人道:“渡劫之事,门中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再好不过。”许庄方点了点头,少清真人却似想起什么,说道:“倒是另有一事,或许可托道妙子替贫道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