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宝九年姚州城。
清晨,络绎不绝的人流朝姚州城外的草市集市汇聚,人们牵着马、赶着车、带来各种山珍皮货前来交易,这些赶草市的大都是蛮夷人。
原来那些来赶集的都是南诏国的山民,姚州城外的草市每十天一大集,五天一小集。
人流中,有两个骑马的蛮夷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们衣着华丽、身材窈窕、面容娇美,看样子是富家女眷。
姚州城是大唐靠近南诏的要塞,离南诏国都城只有几百里远。站在远处山岭上眺望姚州城,好似蹲着的一只黑色的巨兽。
此时,姚州城楼上,姚州都督兼yn太守张虔陀正在眺望着大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忽然间他眼晴一亮,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缓缓驰来的两个骑马的女人。他开始亢奋起来,眼晴仍在盯着那两个女人,他用手指点着那两个女人,命令身边的随从们。
“你们看到那两个女人了吗?要想办法把她们带到太守府衙里,我回府衙里等着。”
这些随从对太守的话是心领神会,几个随从官兵匆匆下城楼去城门口“迎接”那两个太守“看中”的女人。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进姚州城干什么?”有七八个手持刀剑的官兵拦住了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不由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看到面前的两个女子,这几个随从官兵也不得不佩服张太守的眼光:那年长一点的端庄秀丽;年轻一点的面容俏丽、身材窈窕,皮肤更显白嫩,两人都堪称得上是美女,那几个官兵也不由得多看两眼。
“别误会,我们是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将军的家眷,你们看这是李将军发的腰牌。”那个年轻的女子把腰牌递给为首的一个校尉。
那个校尉接过腰牌不屑地瞟了一眼后,粗声粗气地叫道:“最近,我们在城里发现有吐蕃奸细,我们太守有令,进出姚州城的人员要带到太守府里盘查。再说你这块腰牌是真是假我也看不出来,只好委屈你们到太守府里说清楚,二位请吧。”那个校尉做出请的手势。
年轻的女子气愤地要与那个校尉争辩,那个年长的女子将她拦住。
她气愤地说:“阿姐,他们这是故意刁难人了,有腰牌还要盘查我们。”
“阿姣,不要跟他们说理,没有用,这些浑蛋从来看不起我们南诏人,就连我义兄阁罗凤也受过那个狗太守张虔陀的羞辱。我们跟他们去,看他们能搞什么鬼花样?”姐姐安慰着妹妹。两个女人互相用乌蛮语说话,那些官兵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
“好吧,我们跟你们去太守府。”妹妹听从了姐姐的劝告。
士兵不让两人骑马入城,两个人只好把坐骑留在城门外。守门的士兵将两匹马拴在马桩上,姐妹俩徒步随几个官兵去太守府。
太守府院里很宽敞,雕梁画栋、花树掩映、小桥流水、洞门幽径,真是豪华至极,姐妹俩看得是眼花缭乱。
“这狗官的府衙真够奢华的,胜过咱们南诏的王宫”。姐姐赞叹地对妹妹说。妹妹阿姣根本无心欣赏眼前这美景,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阿姐,我的心里怎么有些嘣嘣乱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没关系,我们有腰牌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那个校尉带着两人左转右拐,把她俩带到一间空房子里,让她们稍等片刻,他要去报告太守大人,说完匆匆离去。
姐妹俩警惕地环视一下整个房间:墙壁上挂着华丽的蜀锦、靠房间里间是一排织锦的屏风。阿姣上前挪开屏风,后面是一张宽大的、而且做工精细的楠木床,床上的被褥全是绫罗绸缎做工而成。阿姣看后不由得紧锁眉头。
“阿姐,你看这个狗官带我们到这里来是什么用意?”妹妹阿姣那俏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疑惑。听到妹妹的话,阿姹也留心地观察了一番房间内的摆设,而且她嗅到房间里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她感到有些奇怪。
“阿妹,我知道这个狗太守张虔陀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经常派武功高强的手下,到我们南诏来劫掠年轻貌美的女子到他太守府里,胁迫这些女子做他的侍妾,供他淫乐。如果今天他不怀好意,敢打咱姐俩的主意,就让这狗官见识见识咱姐妹俩的厉害,然后杀出这姚州城,我谅他们也挡不住咱们。”姐姐安慰着阿姣。
原来这姐妹俩是南诏国的乌蛮公主,姐姐阿姹是南诏王阁罗凤的义妹,妺妺阿姣是南诏国师阿吒力教教主阁陂和尚的徒弟。
姐妹俩不但是南诏国有名的美女,而且武功超群,除了阁陂和尚和南诏王阁罗凤之外,在南诏国是鲜有敌手。
姐姐阿姹嫁与南诏叱咤鬼王为妻;妹妹阿姣与大唐剑南节度使属下的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先是私订终身,后嫁与李慕唐为妻。两人生有一女,取名红线,如今己有七八岁,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女儿在她娘的调教下,也略通武功。
“嘿嘿!让二位娘子久等了,我们太守张大人要请这位娘子先去问话。”先前那个校尉谄笑着指着阿姹说。
“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去问话,要去我们俩一块去。”阿姣既气愤又有些怀疑地质问那个校尉,对方不由得一愣,但转眼又变成一付笑脸。
“嘿嘿,例行公事,例行公事,为了我们姚州城的安全,我们也是不得不这样做。请二位娘子谅解,这位娘子请吧!”那个校尉谦卑地对阿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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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不要跟他们废话,我跟他们去。你在这里要注意情况变化,如果他们要是不怀好意,我在那边就动手,然后我们会合一块杀出城去。”阿姹用乌蛮语轻声地叮嘱妹妹,阿姣看着姐姐会意地点点头。
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阿姣的心里产生一丝不安,她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