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鹤军在发起冲锋,神策军也不甘落后,车营分为数股的车流,始终保持极快速度,在此期间,一个个突进战阵在变幻着,站在御台眺望的皇帝依稀间甚至能看到战车里的各类兵卒,在做着各种动作,如弩兵举弩,枪兵架枪,盾兵列盾,而这过程没有一丝紊乱,阵型保持近乎完美的整齐度,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列阵迎敌!”
控鹤军骑兵最前方皇帝还看到控鹤军中出现了一条条锁链,居然在保持高速行进下,就那样被重骑兵手里的猛卒抛出,关键是并驾齐驱的重骑兵还接住了。
“这才是锐士啊!”
徐宗文见到此幕极受震动,他想象到所见一幕,如果真到战场上,这一条条锁链将索了多少人的命!
“车骑合流了!”控鹤军前锋和神策军交上手了,两军交战杀得难解难分!
朱谌激动的声音此时响起。
巡防营统领张松之紧攥双拳,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一战阵汇合了,毕竟在就任洛阳巡防营统领前他是三大营统领。
这是大宁最强战阵之一,莫过于这个车骑合流,而这正是当今武赫皇帝所首创的却月阵改造而来,武赫皇帝曾经凭此不知杀敌多少。
“真够强的。”初次交锋,控鹤军略占上风,神策军被迫后撤返回车营,此时神策军已经完成了阻击敌军的军阵,原来方才的仓促交战只是为了拖延敌人,是缓兵之计!
徐宗文看到神策军的步兵和车营合流之势,那感觉就像有张深渊巨口,在快速的朝自己逼近,这种心理上的压迫感极强,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车骑合流猛冲下,除了大将军炮能将他们击垮,究竟还有什么兵种,能够抵挡住这种攻势啊。
“草率了。”冲击太快的控鹤军骑兵撞在神策军布置好的鹿砦和铁盾之上立刻翻了身,正在进攻的控鹤军突然失去了对手,进攻被迟滞了。
看到损失的数十骑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力,直到这一刻,控鹤军指挥使虞丘进才知道自己当初去武库时,在看到那一辆辆各式战车,尽管嘲笑神策军的笨重,但却没觉得这些战车组成的车营兵,能带来多么大的破坏。
虞丘进,徐州东海郡郯县人,太元九年归附,北伐军旧将,隶属于诸葛侃的朱雀营,佐命功臣。前大将军行参军,历任山阳太守、宁蛮护军校尉,征讨桓石虔石因功授太子冼马,后升任控鹤军副指挥使,直至为控鹤军指挥使。
果然,不出虞丘进所料,即便是人马具装的控鹤军铁骑在神策军的车营阵拦截下还是被阻挡在防线外,没拿顺利突破,而骑兵陷入焦灼之后就失去了灵活机动的优势,这将非常被动!
“传令,改变队形,直冲两翼,从侧面突破车阵!”虞丘进不愧是跟过诸葛侃的将领,深得骑兵进攻的要领,首次冲锋遇阻便要当机立断改变骑兵阵型从敌军两翼寻找突破点,从而避实就虚,利用弓弩游动袭击敌人。
鼓声节点改变,指挥进攻的旗帜开始改变方向,控鹤军立刻组织阵型分开两队从神机营正面的车营阵撕裂开口子朝两翼奔驰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察觉到控鹤军改变了战术,神策军指挥使檀衹也命旗手传递变阵的命令,于是从正面车营之后藏匿了许久的长枪手立刻顶替上两侧,方才还是最前排的刀斧手开始被替换到阵内。
“停止进攻,游弋骑射,寻机破敌!”虞丘进见己方重骑准备进攻,立刻命令远离重骑神策军,游弋在外用弓弩消耗敌军。
此次演练使用的弓弩都是没有箭头的木质箭,长枪和刀斧也都粘着石灰,只要哪一方的军士铠甲之上沾染了石灰就算淘汰,即刻离场。
方才进攻神策军车阵的几十名控鹤军铁骑便只是倒在军阵外,没有预期中的血溅当场,血肉横飞的血腥景象,且控鹤军此处军演大量使用了军中的驽马。
“从最后方直接碾压突进!”双方人马相互试探,浪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战况焦灼,一方不得进,一方不得退,最后虞丘进下定决心准备从神策军最薄弱的后方发起主动攻击!
控鹤军毕竟是重骑,类似史上铁浮屠的存在,而此次军演是在北邙山下,没有河道,失去了舟船上的火力压制,神策军改良的车营阵没有却月阵的防御坚固,一旦遇到敌人从后突进,尤其是重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阵型不变,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只要控鹤军敢上,就让他有来无回!”
御驾之上,徐宗文和文武百官们全都集中注意力准备看看两军对峙究竟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