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妈妈见他们父子三人离开，却依然坐在那里没有动。

对于自己这个亲生妈妈，叶明锦并没有太多感觉。

但相对于明家其他人，她觉得明妈妈还是不错的。

从她们一开始见面给她的感觉便是比较温柔，而且对她好像也比较喜欢。

可此时此刻，两个人却相顾无言。

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明妈妈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神情特别淡然从容。

哪怕与她没有一句话说，甚至知道自己是她亲生妈妈却没有相认，她脸上看不出半分不自在。

反倒是她自己，寻寻觅觅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终于找到了，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淡，让她格外愧疚。

明妈妈努力不停找寻话题，看着叶明锦问道：“刚才你说的关于阿华的事，你是真懂这些对不对？”

叶明锦淡淡说道：“我随口说的，您随便听听。”

明妈妈见她脸上的神情依然淡然清冷，甚至还带着几分疏离客气，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想到她从小的经历，又忍不住问道：“学那些东西很辛苦吧？”

她是相信她的宝贝锦锦是懂这些事情的。

因为她跟着道士一起，也知道道家有一些奇门法术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更多其他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本事。

可她想到自己的锦锦年纪这么小，竟然真有这么厉害，除了惊讶外就是心疼。

她看一个人就能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还会做出提醒。

不禁想起当初她还提醒过阿似不要靠近水边，结果阿似没有听话，最后落水昏迷。

她越发肯定锦锦是懂什么的。

可这么小小年纪怎么会懂这么多？

那得付出多少努力呀！

这么想着，明妈妈心中越发难过，忍不住问道：“学这些很辛苦吧？”

叶明锦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明妈妈竟然会问她这句话。

从小到大，这么久以来，小时候师父让她学习的时候，觉得内容真太多了，觉得有点累。

可当看到有些神奇结果之后，她便开始感了兴趣，想让自己变强一点，会的东西越多一点。

于是，她努力主动学。

相对于被动学，她并不觉得有多辛苦。

可如今细想来，其实那些年也的确是辛苦的。

因为师父自己懂得多，都想要教给她。

她又是师父最小的徒弟，所以要求等各个方面都是全身心培养，自然也特别严格教授各方面的本领。

加上她本身有一些天分，学得比较杂，师父也乐见其成，什么都教一些。

纵然如此，他们没有人提到过苦。

苦这个字，仔细想来，好像也没有人问过她苦不苦。

小时候跟季以昭在一起，他看着自己要背那么多书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小就看这么多，有时间你也歇会儿。”

那时候的她却说：“我要多学点东西。师父说了，这时候脑子最好使，脑子越用越聪明。”

所以她就想用自己越聪明的脑子学习更多的东西，心里也并没有觉得苦。

只有季以昭会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摸摸她的头，说她傻。

那时候，她还据理力争，最后是季以昭道歉。

后来这么多年，哪怕她不在道观，却依然学着曾经的东西，并且不断练习，熟能生巧。

如今，有人问她是不是很辛苦。

叶明锦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有点苦的吧。

人好像总是这样，自己受了委屈吃了苦，没人关心没人提的时候，怎么样都能坚持起来。

可若是有人关心询问了，心里泛着的辛苦和委屈便会扩大，让心头变得不再宁静。

因为这句话，叶明锦对明妈妈的感觉陡然不同。

她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长相截然不同的温柔美又漂亮的美妇人问道：“你不去看看你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