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有没有搞错?”赵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这是让我去当卧底?”
“我知道确实挺唐突的,可是”
温舒韫眼神躲闪,还没来及解释就被赵煜打断了去。
“没什么可是的,那些人可是盗墓贼啊,干的是拿命换钱的营生,哪个手上没沾几条人命?”
说着,赵煜礼貌婉拒了对方。
“温小姐,你也还只是见习期的警务人员而已,这种事我建议你跟局里反映一下,换几业务能力强的刑警去查,我还有工作要忙,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赵煜!”
温舒韫突然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喝掉大半罐,一抹嘴后口红歪歪扭扭的沾在嘴唇和下巴上。
似乎是被酒精激发了斗志,她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然。
“你不懂,这是我的梦想!”
赵煜终于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与故作镇定,他两眼深邃的宛如一涧幽潭,深深看了眼这个与记忆中相比已经褪去大半青涩的身影。
温舒韫是个很奇怪的姑娘,虽然家世优渥,可偏偏有种与身俱来的偏执。
不,甚至不能称作偏执,应该说她一贯因为过于期望证明自己而产生的病态扭曲的心理。
一如在大学时期追求他时那种病娇疯狂一样,只是没想到居然她将这种习惯带到了工作之中。
“你想过没有,可能徐老师说的有道理,你真的不适合去当一个警察”,赵煜摇了摇头,温声道:
“再者,如果你的梦想需要别人去为之拼命的话,那我确实不懂。”
温舒韫眼中蔓起一层水气,似是有些委屈:
“难道在你眼中,我请你去调查这件事全是为了自己升职加薪吗?”
眼见赵煜沉默不语,她长吁了口气,娓娓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以徐老师那种烂好人的温吞性子,如果张万胜拿着从墓里翻出来的文物去缠着他出具鉴定报告,会是什么后果?”
“嘶”,赵煜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到底是个粗糙汉子,性格远没对方这般细腻,始终没将事情联想到徐必清身上去。
以他近日来对张胖子的了解,这个人贪财没品且胆大包天,为了捞偏门,没准真能做出坑族亲长辈的这种烂事。
那样的话结果只有一个,张胖子锒铛入狱,徐必清名裂辞职。
送走温舒韫,赵煜想了想,还是翻出通讯录里张胖子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次来接他的是上回送货那个瘦竹竿,一辆破捷达被他开的飞快,没过多久便驰出城区,一路钻进了片绿油油的梯田。
山势见高,林茂愈幽,人烟也变得稀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公路突然成了一条弯急坡陡的砂石路,原本还跟在屁股后面的几辆车也逐渐失去了踪影。
赵煜心中莫名闪起阵不安:“兄弟,这都开出郊区一截了,咱们还要走多长时间?”
“您就别想着套我话了,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您信吗?”
瘦竹竿乐呵呵点上根烟后一路缄口,直到绕着弯将车开进一家偏僻的农家乐里,才恭恭敬敬请他下车。
赵煜原本以为到了地方,正想找机会给温舒韫发个消息,抬眼一瞧,张胖子突然满脸堆笑迎出门来。
“赵先生,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颠着一身肥肉欲上前做势拥抱,被赵煜冷着眼一瞧,只得讪笑着改成了搓手。
“张老板,昨天你跟我谈的条件里貌似没有进山这条吧?”
这张胖子似乎对他有些畏惧,哪怕在手下面前被拂了面子也不敢发火,强撑出几分笑意,道:
“这不是出了点小插曲么,我哪知道那个狗娘养的会亲自跑来看货。”
低声骂咧一句,张胖子朝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你们去准备一下,半小时后继续出发,我先陪赵先生去喝口茶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