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位是哪家的大才?不会是你从贱民窟里请来的真龙居士吧!”
一位年岁不大,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的男子站起身来,满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
闻言,场中的人不禁大笑了起来。
这个宴会中大多都是年轻人,为数不多的中年人对于这种笑谈也是颇有兴趣,故而并未出言制止。
但唯有坐在主位的男子眉头微微蹙起,他就是这个宴会的宴请方,还是这座城池的副城主路涛明。
不过很快,路涛明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他在心中暗暗道:
“我也不指望他能够成什么大事,亦不指望自己能够在这乱世中建立什么成就。”
“既然如此,那勇儿纨绔就纨绔吧!”
想到这里,副城主神色舒缓不少,随后用审视的目光在江墨的身上扫来。
他敏锐的发现,江墨竟然没有流露出半分惊惧。
“非也,非也!他只不过是我在门外新认识的一位朋友罢了。”
“你把你刚刚在门外嘀咕的东西再念一遍吧!”
“我这里的朋友都是些有文采的,对于诗词什么的也颇有研究。”
说完,他嘴角微微翘起,期盼的看着江墨。
他在猜测江墨是否敢在这种情况下,还装出一副怜悯苍生的虚伪模样。
江墨轻咳了一声,随后用雄浑厚重的声音低声念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闻言,场中的众人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对江墨的轻视之意少了半分。
毕竟这两句诗初听上去虽然没什么,但是细细品味却能够感受到其中蕴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
但是,他们脸上的戏谑却未曾减少,甚至愈发浓烈。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无论江墨说得多天花乱坠,最后都只会是笑谈。
他们,才是这座城池的真正执掌者!
什么朝廷官员,什么寒门平民,都只能依仗他们的鼻息生存。
“那么,你说这话是何居心?”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只会动嘴皮子的读书人了,看见你们这些家伙我就感觉想要吐出来……”
“你知道嘛?”
“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世家的治理,这座城池可就不仅只有冻死的枯骨。”
“就凭你们这些家伙的脑子,还想治理好这偌大的城池,笑话!”
“还不都是靠我们!”
“我们为什么侵吞土地?”
“就是为了能够将资源合理的掌握在正确的人手中。”
“如果土地是那些贱民的,那他们会有生存的紧迫感吗?”
“没有生存的紧迫感,他们这些被惰懒根之入骨的家伙又怎么舍得爬动?”
“至于你说的那些冻死的枯骨,没有钱不会去工作吗?不会去找救济舱寻求帮助嘛?不会去乞讨吗?”
“我看那些人就该死,连脑子都没有的家伙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这么多年来也见多了,像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低贱,就只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说完,他脸上的义愤填膺才少了些许。
在长长的舒了口气之后,他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江墨道:
“怎么,在听了我这一番话之后你有没有稍微醒悟一些。”
“其实吧,你和那些家伙也不完全一样,你还有一些浅薄的文采。”
“如果能够转换一下思维,愿意向我们摇尾乞怜的话……
我也不是不能够考虑考虑,让你与我们一齐享受荣华富贵!”
男子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羽扇,姿态儒雅的坐了下去。
他认为将江墨惩罚一番并无趣味。
而如果能够让念出刚刚那种诗句的人,去给他当门下走狗,那他所能够获得的成就感将会远胜于前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