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武想用武力篡权,他这么做也是大逆不道!就算他顺利拿下了长安,也要面临天下各军的群起而围之!
念及于此,李泌内心稍稍平复,他知道事情刻不容缓,所以转身就走,对着张不良道:“张都尉,你先随我去见见那林赐,无论真武的阴谋如何,我们先竭尽全力做好眼前事!”
“李司丞,邪不压正!”张不良按刀而起。
李泌被这四字彻底平复内心,重重地点头。
走出靖安司,外面的长安城还是繁华欢闹,没人会预见到长安正面临着一场刀兵之祸。就如同此时午后的暖阳照耀在每个人身上,谁还会在乎宵禁之后深夜下的长安。
林府离靖安司不远,工部虽不及其余各部有权有势,但同样是等同于户部的肥缺,所以这林赐有实力置宅在长安最贵的地段。
所幸这林赐就在府中,此人面相温和彬彬有礼,以茶招待靖安司的两位大人,就当张不良要拿出簪牌子询问时,李泌却以眼色制止,抢先道:“林侍郎,靖安司虽无权督管天宝浮屠,但一切是为隆元节顺利进行而计,故特来讨问天宝浮屠制作的如何了?”
林赐笑道:“天宝浮屠在几日前已经制作完备,待隆元节必能轰动全城大放异彩,看来太子近日未去靖安司,不然李司丞早该知晓。”
李泌继续一本正经的向林赐问起了诸多细节,譬如天宝浮屠宽度几许,在过街时是否有碍?高度几丈,可否隔着坊墙见到?
这林赐知无不答,并且给如何安防提出了很多建议,可当李泌言及想去太子东宫先睹为快时,他却言之凿凿已经不便,只能等到隆元节那日才行。
相谈也就大半炷香的时间,当李泌和张不良离开时,正见家眷们在院中悠闲晒着暖阳,稚童嬉戏追逐,温馨祥和。
“这林侍郎的手也太干净了,我看那晁珩满手的老茧伤疤。”张不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李泌没有急着发表观点,而是等上了马车后才说道:“那具尸体虽然腐烂严重,但画人先画骨,我虽不及北鸾那么画功精湛,但是我觉得林赐是最接近那具尸体的。”
张不良皱起眉头,难道今日见的是假林赐不成?
“听闻这世上有易容术,以针入穴,更改肌肤。”李泌脸上没有怀疑之色,反而是满满的肯定,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刚才见的林赐是假的。
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
太子是会来靖安司,但每一次都是乔装秘行,他一个工部侍郎是如何得知的?!
在林府内,桌上的三杯茶都凉了,可林赐还是坐着不动,右手攥紧,脸色极度阴沉,哪还有平日的温和。
“说错了,说错了……”
就在他呢喃之际,夫人面带笑意走了进来,唤道:“二郎,那木马又坏了,你快去修修。”
“滚!”林赐竟然大发雷霆。
夫人顿时被这声骂给惊到了,错愕地望着林赐,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毕竟他可从来没骂过家人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