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婚礼到傍晚都没结束,晏丞请来的媒体已经提前离开,剩下的明星也不用绷着人设了,边吃着喝着边窜席聊天,个个面带笑容。
梁知喝了点酒,觉得室内闷得慌,趁着没人关注他,悄悄溜了出去。
出去就迎面吹来一阵海风,这里是海岛边,除了背后欢声笑语的宴厅,放眼望去全是深蓝的海。
他茫然地看着海平面一会儿,不知道该去哪儿该找谁,半晌后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骨,沉沉出口气再戴上,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前行。
夜色朦胧,浸润着他的衣摆发梢,把他模糊成一团轮廓不太清晰的影子。
他避开有人的地方,离主宴厅的璀璨灯光越来越远,直到没人了,才停下做个深呼吸,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这一看,就看见左前方那个网红秋千打卡台上,有个人正坐在那儿轻轻晃动。
他看出一点熟悉,走过去几步,在地灯的微弱光照下认出那个人。
“原逸?”
原逸偏头,也眯着眼睛才认出他:“梁知啊,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梁知多少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待着,想着他们俩在某个方面也算同病相怜,坐下也能有两句话说。
但他走上前去才发现,这儿就只有这个秋千可以坐,还是刚刚好容纳两个人的位置。
他杵着不动,原逸忙着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丧丧地让出一点位置,问他:“要坐一下吗?里面太闷了,我也出来透透气,免得被他们劝酒聊些不该听的八卦。”
梁知勉强坐下,干巴巴说:“是啊。”
然后就没话了。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个缠满鲜花当装饰的秋千上,这个秋千还有点不稳,要是原逸下意识再蹬一脚晃起来,那场面真是够让人尴尬的。
双方沉默一会儿,梁知借着光扫了眼原逸的表情,见他眼神黯淡,失神地望着海面,心下叹口气。
“都两年多了”他试探着开口。
原逸缓慢地闭了闭眼,语气丧丧:“是啊,都两年多了。”
隔了几秒,他又说:“挺好的。”
梁知都有点不忍心:“他们是挺好的,毕竟一起熬过了最难受的时期。可是你好像不太好。”
“还好吧。”原逸含糊一句。他也愁啊,感情这种事,万能的时间大法也要打折扣,喜欢过的人怎么能毫无痕迹地忘记,又怎么能看着她结婚而半点没有感触呢。
就跟这风一样,虽然现在停了,但后面随时都会吹拂过来。陷在美好爱情里的人察觉不到,他一个停在原地发呆的人却能精准感受到风的方向。
越想越挫败。
梁知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干劝:“她都结婚了,再惦记就不好了。而且你从头到尾就没得到过她的任何回应,这样也好放弃。”
“我谢谢你啊,”原逸怂眉耷眼地看着他,“你这么会劝,肯定是和那位万小姐过得幸福快乐,好事将近了吧?”
梁知:“”
两人胸口都插着根无形的箭,像两只晒蔫了的干巴货,坐在秋千上屁话都说不出来了。
宴会厅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玻璃窗映出的灯光都更亮三分。
原逸和梁知齐齐看过去,两相比较,坐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的他们,就像天生融不进人群的可怜人。
收回视线时,原逸的目光扫过梁知脸上,忽然问他:“你们不是和好了吗?谈得好好的,有什么值得忧虑的?”
“没在一起有没在一起的忧虑,在一起有在一起的忧虑。”
原逸:“再这么酸唧唧说话,你去跟海里的鱼聊吧。”
梁知:“我和她可能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他和万倩的家世相差太远了,如果他能达到晏丞这种程度那还有可能,但他就算努力到春节时发烧晕倒也赶不上人家的成就。
有时候娱乐圈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的玄学道理,真的很折磨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