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煃乘机和陈象明聊起当下时局和民生问题来。
朱慈煃慨然说:“民以食为天。若是我大明百姓都有饱饭吃,有房子住,哪会有流寇?北方建奴不过十来万人,几战可灭。”
陈象明眼中光芒流过,说:“世子所言在理。只是本朝开国已历200余年,人口日繁而土地兼并严重,百姓地愈少而赋税日重。
如陕西般,若遇连年旱灾,颗粒无收,此时若朝廷赈济不力,百姓便无活路,鬻儿卖女,惨不可言。
世子对此可有良策?”
朱慈煃脱口而出:“此事不难,全在‘平均地权,永不加赋”八字。”
陈象明击桌赞道:“好个‘平均地权,永不加赋’!世子能有如此见识,足见高明。可惜的是,此事知易行难啊。”
朱慈煃心想:明实亡于土地兼并太烈,大批百姓贫无立锥之地只得造反,社会大洗牌之后,反被满清捡了果子。
顺治开始提出“永不加赋”,雍正开始实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是以虽然满清残暴禁锢了中国人文思想,但稳定了中国农业为主的社会。这才统治了二百多年,然而对思想的禁锢流毒深远。
这种稳定代价极其巨大,正是中国近代几百年落后的根源。
现在自己只是个藩王世子,这种整体社会架构的事,还根本无能为力。当务之急是怎么搞钱增加经济实力。
朱慈煃微笑说:“还有一个解决民生问题的利器,以陈大人学究古今之渊博,想必陈大人必定知晓。”
陈象明想了一下,沉吟说:
“世子指的,可是前宋的大力发展工商业,广开海贸?”
朱慈煃双手一拍:
“陈大人果然国之干才!正是工商与贸易。想两宋之时,疆域不如我朝,人口也不比我朝多。
然而两宋税赋收入最高的年份达到了16000万贯。熙宁十年为例,北宋税收总收入共7000万贯左右,其中农业的两税2100万贯,占三成,工商税4900万贯,占了七成。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裕程度为历朝之冠。”
朱慈煃搜肠刮肚,把自己记得的以前在网上看的一些数据说了出来。
吉王朱由楝喝道:“煃儿,不可胡说。重农抑商之策,乃是本朝太祖定下的国策,岂可妄加议论。”
陈象明默然不语。历史上他曾任盐税副使,对工商业税赋的贡献自然有较深的认识。
朱慈煃笑嘻嘻的对朱由楝说:“父王教诲的极是。国策儿臣自然不敢妄议,不过在吉藩和长沙府的地盘上,我们倒是可以发展发展工商贸易,改善民生。
手里钱粮多了,什么事都好办。”
吉王朱由楝和陈象明各有考虑,对视一眼,都缓缓点了点头。
朱慈煃心中大喜,只要老爹和知府陈象明点头,自己的诸多筹划便可以逐步开展实施了。
当下不再谈国是,只挑些日常闲事投两人所好,片刻间三人相聊甚欢。
王府侍卫统领赵正这时已带兄弟们胡吃海喝完,走过来向三人行礼说:
“王爷,世子,陈大人,卑职这便带兄弟们前去准备赈济灾民工作,随时恭候三位大驾!”
见三人点头,赵正风风火火的带着近百名侍卫走出了厅去。
陈象明放下心来,又陪两人喝了几杯,对吉王朱由楝和朱慈煃说:
“王爷,世子,下官这就去告知拙内,小女配世子为世子妃的大喜事。”
朱慈煃心中一动,说道:“陈大人,本世子听闻大小姐今早之事,心痛惭愧无比。
可以让本世子亲自前去,向大小姐致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