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男孩儿是他的表兄,名叫达力·德思礼。
达力每天都要看电视,而每天的电视节目都是不同的,所以他通常就靠达力每天嚷嚷着要看的节目,来换算今天是星期几了。
因此……是的,“伟大的亨伯托”,所以今天是星期一。
那么明天,星期二,就是他的十一岁生日了。
当然,他的生日向来就没有一点儿意思——去年姨父姨妈送给他的礼物就是一个挂上衣的挂衣钩、和一双早被弗农姨父的脚给撑大了的旧袜子!
兴许连圣诞老人也觉得那样的袜子很荒唐吧!
所以去年圣诞节第二天一早醒过来,他就只在那只被他挂在了挂衣钩上的大袜子里,找到了一枚弯掉了的锈铁钉。
眼镜男孩儿正胡乱地想着,忽然就看到车外头弗农姨父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手里还拎着一个长长的防水布包裹。
佩妮姨妈问他拿的什么,可他没有回答。
“走吧!我找着了一个特别理想的地方!下车、都下车!”
车里的三个人被催促着下了车,豆大的雨点已经从天上的云层里甩下来了,敲在脑袋上凉得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弗农姨父指着稍远处那冒出海面的巨大礁岩,那礁岩上头,有一间小的可怜的破屋子。
离得这么远,又在这样的一个傍晚,几乎都有点看不真切。
小胖子达力的眉毛顿时耷拉得更低了,因为他敢保证,那屋里绝对不会有电视机这种玩意儿存在!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风雨!”弗农姨父很夸张地摊开双臂大笑道,“而这位好心的帕克先生,愿意让我们去他那间旧渔屋里小住几天。”
与此同时,一个几乎都没了牙齿的老头儿正慢吞吞往这边来。
他脸上挂着比弗农姨父更怪异的笑容,指了指波涛起伏的海面上漂着的那艘破划艇。
“小子,还愣着干嘛?快过来,上船!”
看着已经被那些信件逼得有些疯狂的姨父,眼镜男孩儿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便跟着上了划艇。
寒风裹挟着浪花和雨丝,顺着脖子往下淌,冻得一船五人都直打哆嗦。
而他们显然都没有留意到,就在那越来越近的礁岩上的老渔屋窗口内。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不断闪过的雷光之间,若隐若现。
……
“‘比起麻瓜和寻常动物的血液来,吸血鬼其实会更喜欢巫师与一些温血神奇动物的血液。拥有魔力的血浆,对他们而言便更像是醇厚且散发独特木桶芬芳的葡萄佳酿……’”
抄到这里,门诺不由得稍稍停笔,脸上浮现起一丝苦恼。
稍稍琢磨了一阵,他忽然扭头看了看床上的皮斯托。
似是感觉到了门诺的视线,皮斯托下意识抬了下头,随即捂着脖子往后一缩。
“哦!门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给吸血鬼捐血的,我怕疼!”
“呵呵,是吗?”
门诺笑着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先把你敲晕,那样你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噢!门哥,”皮斯托夸张地抱起枕头躲在了后面,挥舞着手道,“你真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