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惨烈的大战过后,前来支援的五万天幽军或身首异处,或弃甲投戈。
项昆仑浑身是血的站在街上,鲜血顺着他的铠甲和长戟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水洼,他的四周布满了天幽兵的尸体,有的没了头颅,有的被拦腰斩断,更有甚者被马蹄踏成了肉糜。
项昆仑有些疲惫,不止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他看着曾经繁华的街道上此时横尸遍野,看着窗缝间百姓们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小鹿,在项昆仑的注视下,慌忙的关紧窗户,躲了起来。
项昆仑微微抬起头,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久久不愿睁开。
“天幽城,拿下了。”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些许宽慰。
高览抹了抹脸颊上的鲜血,一脸关心的问道:“项王,您,没事吧?”
项昆仑摇了摇头,下令道:“高览你带人去接手城防,打扫战场,还有传令三军,任何人不得伤害百姓,不得抢夺百姓财物,不得损毁百姓房屋,违令者,斩!”
“是,项王。”
项昆仑看着高览的背影长吐了一口气,举起拳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随后他倒提着天龙破城戟,一步一步朝着街道尽头的太守府走去。
太守府,书房。
当宇文基得知项昆仑骗开城门时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父亲死了,并州没了,他的一切野心也随之付诸东流。
他知道项昆仑可以放过天幽城里的任何人,可唯独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在杀了几个奴婢泄愤后,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这里。
因为父亲在书房里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父亲也只告诉了宇文都一人,可宇文都太过单纯,或者说他太相信自己的兄弟了,所以这个秘密很轻易就被宇文基套了出来。
宇文基冲进书房,趴在书架上疯狂的翻找了起来,无意间,将宇文化及留给他们的书信翻了出来,宇文基看了眼掉在地上写着“吾儿亲启”的书信,没有片刻的犹豫,扭头继续翻找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
宇文基满脸兴奋,伸手抓着竹简就朝外猛的一拉,随着竹简后面的细绳被拉动,书房里响起了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后书架侧面的墙上,一道暗门就升了起来,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隧道。
宇文基端起书桌上的蜡烛,就走了进入,隧道并不大,一个人走在里面刚刚好,宇文基好奇的摸了摸墙上的石板,他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不过他知道自己翻盘的希望就在里面。
宇文基顺着隧道走了十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扇木制的门,他伸手叩了叩门,等了一会,见门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不禁皱了皱眉,心一横,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门上的灰尘瞬间落了他一脸。
“咳咳,呸!”宇文基挥手扫了扫面前的灰尘,心里暗暗想道,这天下第一刺客不会已经死了吧?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宇文基举着蜡烛,轻声呼唤了几声。
“你是何人?”
宇文基闻声抬头一看,只看一名老者正躺在房梁上。
他的身形看起来不高也不壮,容貌也甚是普通,怕是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眼里也没什么精气神,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此时正躺在房梁上喝着闷酒。
宇文基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前辈就是荆轲吧,晚辈宇文基乃是宇文化及的儿子,有要事想请前辈帮忙。”
荆轲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不帮。”
宇文基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晚辈还没说什么事呢?要不前辈您先听听看?”
荆轲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找我又能有什么事,杀人呗,小子,你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能提的动剑吗?”
宇文基表情一滞,这,这确实不太像,难道他只是荆轲的侍从?
宇文基眼睛一转,高声喊道:“晚辈宇文基,恳请见先生一面,先生您别忘了,当年从始皇手里救出你的可正是家父。”
荆轲闻言大笑了几声,随后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了宇文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