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树的额头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勉力让自己的嘴角上翘,笑着说道:“军饷嘛,都是这样的。”
陈楚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银票,在黄树面前晃了晃。
“黄老爷,都说皇帝不差饿兵,你们倒是好本事,真金白银都变成了纸片子。”
“这……这可不是纸片子,这可是山西商行的银票,能换钱。”
“去哪换?”
“钱庄。”
黄树咽了咽口水,目光随着陈楚手中的银票来回旋转。
“哪里的钱庄?”
“山西,太原府。”
黄树刚一说出口,便眼前一黑,后脑勺被陈楚直接一把抓住按在了盛粥的汤碗里。
黄树半张脸被摁在了粥里,只留了半个鼻孔出气。
“他妈的,老子为了这点纸片子还要跑一趟太原?”
咚!
陈楚直接将匕首扎在了黄树的眼前。
“太原不行,辽阳也行啊,他们有分号。”黄树连声叫道。
“辽阳早他妈被烧成灰了,还他妈的分号,我看你是就是找死!”
“烧不成灰,烧不成灰,山西人和建奴有交情,他们钱庄不会有事。”
“黄老爷。”陈楚嗤笑着拎起了黄树的脑袋。
“咱腿脚不好,走不了山路,你要是不给我们交代,那就不要怨兄弟我下手狠了。”
陈楚往斜视一眼,两名獬豸点头领命,走出了正厅。
“你……你要干什么?”
陈楚笑而不语,只是静静打量着依旧半张脸埋在粥碗里喘气的黄树。
不一会儿,屋外隐隐传来了一连串妇孺的啼哭,黄树整个人如遭雷劈,不住颤抖起来。
屋外二十多名衣着鲜艳的妇人在地上跪了四排,她们一些怀里抱着婴儿,一些大着肚子,还有八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跪在了第一排,其中年长的约莫二十五六岁,年幼的不过七八岁。
佟娜亲自押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来到了最前排,那妇人满脸泪痕,一脸的淤青脸颊上清晰可见两个巴掌印。
佟娜将她按在了地上,随后昂起头喊道:“大哥,这些肉鸡真是会藏,连密室都分了上下三层,要不是提前踩了点子,真就放跑了。”
黄树再也控制不住理智,不顾被白粥呛到喉咙,失声大呼道:“九爷,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你要这旅顺的头功,我让你就是了!”
跪在地上的黄树家人见了正厅的气氛,个个面露惊惧,嘴里不住地告饶,年长的几个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塞了口球。
“黄老爷,江湖上传闻破财消灾,而你却只愿意拿这种纸票子来糊弄我,小弟真的很为难啊。”
黄树凄然地说:“钱在地窖里,你们都拿去吧,放我家人性命,那些个没有名分的小妾,你们也都拿去吧。”
“这就对了,黄老爷还是识时务的。”
陈楚点头微笑,把黄树的脑袋从粥碗里拎了出来,黄树被反绑着双手,胸口不停起伏喘着粗气。
“不行,还没完!”佟娜昂声说道。
黄树咳嗽了几声,本能地厉声吼道:“我和你家大哥谈事,你个娘皮插什么话。”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