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路鸣泽都有点看不起自己这位堂兄，成绩属秤砣的，能拉低全班很多分；而且还寄人篱下，整天跟自己抢电脑。若不是家里要多养一个堂兄，路鸣泽觉得自己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有更多的零花钱请学校里的漂亮妹妹吃饭。

此时，路明非打量了两眼路鸣泽。毕竟在无限轮回空间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每一次无限副本其实就相当于一段人生，如今相隔多年回到现实世界，一时半会没认出自己堂弟也是正常的。

“你瞅我做啥？”路鸣泽绷不住了。

他感觉今天的堂兄有点不对劲。

往日里的路明非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衰仔的气息，像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任谁见了都想踩上两脚。

但今天的路明非格外不同。

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打量自己，却好像一位久经生死与磨练的王者，隔着历史的飘摇风雨在审视自己。

气质……没错，堂兄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昨天的路明非还只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但今天的路明非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位杀伐果断的杀手，他的眼神冷漠无情，好像掌控过很多人的生死。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是在简单地观察你的面貌、推算你的性格。

而是，在寻找最容易破坏的关节，最合适的下手时机。

路鸣泽陡然寒毛直立，好像自己面对的人不是朝夕相处的堂兄，而是从腥风血雨的地狱里手持镰刀走来的死神。

“你是……路鸣泽？”

路明非打量许久，眼前的小胖子终于与记忆深处的某道剪影重合。

路鸣泽吞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放在往常，他肯定要开口不屑说，路明非你特么装什么装？又特么下午睡迷糊是不是？我今天中午才喊你去餐厅吃饭，转眼你就把我忘了？

但此刻的路鸣泽说不出那么轻佻的话。

他有种很奇特的感觉，眼前的人是自己完全得罪不起的存在，要是自己说话稍微冒犯一点，对方的手指就会像刀锋一般从自己喉头上掠过。

“……陈雯雯，又是谁？”路明非思考了许久，忽然问道。

记忆里类似的名字实在是太多太多，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看在路鸣泽眼里，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路鸣泽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搁这跟我装呢。从前两句话不离陈雯雯，人家过生日的时候，你还一个人孤零零跑到音乐会给人买签名唱片，最后人家只是点点头连句谢谢都没说，你低三下气的样子像是一条败犬……

不过路鸣泽也没敢说出心里话，他总感觉堂兄像是换了个人，浑身都冒着杀气。

“你自己看吧。要是失忆了，多跟老同学聊聊。”路鸣泽咳嗽一声，尽职尽责陪着堂兄出演完这幕戏剧。他打开从叔叔那淘汰的二手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路明非的QQ还在挂机，恰好这时一个名为“文学社”的群聊正在跳跃闪烁。

有人在艾特路明非：“@路明非，咱们文学社最后一次聚会。你来跑腿收下钱吧。”

“你特么谁啊？”路明非有点纳闷，看到这个人的ID好像是叫赵什么华，二话不说就怼了回去。

一来他不记得自己加入过什么文学社了，毕竟记忆太久远了。

二来这赵什么华的语气也太不敬了，当初路明非在海贼世界，跟世界政府谈条件的时候，五老星都得在面前恭恭敬敬站着。

你特么谁啊？让我去跑腿？

路明非压根就不准备给对方这个面子，毕竟对方又不叫赵·香克斯·华，又不是吃了面子果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