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涯稍稍用力,被茶水浸湿的右手朝内握紧,将手中残存的碎瓷,捏成了齑粉。
“云天……”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溅洒在银白玉桌上的粉末,寒声开口。
“兄长!”
这时,云傲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身穿蓝色玉袍的云傲,迈着稍显急促的脚步,一脸凝重走到了云无涯身前,微微欠身。
“说!”
云无涯面无表情的开口,只是眼中的寒光,似乎愈发冷冽了。
云傲心中一凛,丝毫不敢怠慢,微微吸了口气,沉声道。
“天宝阁那群人,能跑的都已经跑了,剑念那家伙,也把阁内的中高层,和珍贵的资源全部带走了。”
“如今的天宝阁,只剩下一堆空壳建筑,和一些年纪较大的仆从。”
云傲话语一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他双臂微微发颤,衣袍轻轻作响,心跳也变得急促,浑身血液,都下意识的快速流转起来,心绪有些不稳。
他想起了刚刚,张凡瞥他的那一眼,看似温和、平静,却令他极为心悸、畏惧。
他感觉,张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死物一般!
云傲深吸一口气,缓声开口。
“就在刚刚,天刀阁的一群武者赶来了天云城,接管了那里。”
“那天山道人,死了?”
云无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右手逐渐攥紧,指骨都微微有些发白。
云傲眉头一皱,接着面色有些迟疑道。
“根据线索来看,似乎是……已经死在了张凡手里。”
“呵……”云无涯唇角微张,不禁冷笑。
云家侍奉的那位大人,很早之前,就让他多多关注那个颇为神秘的天山道人,也曾亲口告诉他,天山道人在外行动的,一直都是一具化身,其本体究竟在何处,还无法得知。
他心中清楚,即便那道人真的死了,也只不过是失去一具化身罢了。
“不说这事了。”
云无涯收敛笑容,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道。
“你,找到云天了吗?”
“兄……兄长,还……还没有。”
看到云无涯那冷漠至极的面孔,云傲心中一颤,他缓缓低下了脑袋,声音微抖。
听到这个回答,云无涯神色愈发阴寒,心中的怒火,塞满了胸腔。
他缓缓站起身子,走至白色玉栏前,凝望着云天曾经居住过、如今却破碎不堪、缭绕着恐怖魔气的居所,浑身血气翻涌,激溅出一层层银白、锋锐的气浪。
阁楼内的银白玉桌、赤红玉柱、湛蓝玉椅等较为坚固的建筑,都咔嚓一声,发出一声惊颤的哀鸣,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那两个跪伏在地、眸中惶恐不安、肩膀不停抖动的白服仆从,被恐怖的银白气浪直接震晕倒地,嘴角溢血,生死不知。
云傲也面色苍白的后退三步,他连忙躬身,压低了脑袋,不敢直视兄长。
“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云无涯脑海中回想起,之前云天做出的种种事情,唇角微张,平淡开口。
只是那眼神,却犹如嗜血的毒蛇一般,阴冷、凶戾,令人见之,寒彻心扉。
“该去见那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