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吴六奇跑不了,也死不了,周全斌那边有王队长在,也是有分寸的,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何杰对此次行动充满信心。
陆方倒也并不否认,只见他点了点头:“必要的时候,咱们也得豁出去,此去惠州,吴六奇带的必定都是些残兵败将,后又有追兵,一路必然也不安宁,这正是咱们接近吴六奇,取得他信任的好时机,一定得把握住,不然咱们还是会像如今这般,出发了才知道伏击的地方。”
“嗯,你说的没错。”何杰也点了点头,“到时候吴六奇不是军中的决策之人,咱们如果不是心腹,恐怕更难知道具体的军情,说不定还会被打发到哪里去守城,那就真是白跑一趟了。”
两人根据自己所知的最新局势,很快商议完了一会战场之上的行动策略,正要挪身,便看到了伏击兵马所在的山坡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带着亲兵的吴六奇。
吴六奇此时正站在山坡上半人高的灌木丛中,观察着前锋已经进入了伏击圈的郝尚久大军。刚刚对方的哨骑已经沿着河谷呼啸而去,只有六骑,而且跑的很快,除了在显眼的高处摆旗以外,根本没有细查周边。
不过,就凭这几个哨骑,想要细查也只是妄想罢了,估计还没查完,后方的大军便已经抵达了。
吴六奇原本还担心这是郝尚久的将计就计,多留了个心眼,但他派出了麾下的全部哨骑,很快就确定郝尚久自从今日加快行军速度以来就一直如此,便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之前打逆九军的时候你个狗娘养的就瞧不起老子,现在还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今天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吴六奇只要一想起郝尚久对他那鄙夷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就是个叛降无常的逆贼,还敢瞧不起自己。
河谷内,郝军的前锋数十骑兵,百余战兵已经展开,很快就占据了河谷中的有利位置,后面的大队人马正源源不断进入,各色旗帜迎风招展,郝尚久的认旗也很快出现。
这段河谷距离程乡已经不到三十里,处于东西两块比较大的河间谷地连接地段,两边的出口其实并不小,但河边的平坦地带只有五六十步,最关键的时候南侧的低矮山坡特别适合伏击。
只能说,梅江两岸的山峦大多陡峭,而为数不多的河间谷地相对于千余兵马来说又太过于宽大,这里几乎是最合适,但其实又算不得好的伏击地点,吴六奇若不是抱着自己打得过就多打一会,打不过就趁着郝尚久施展不开兵力,立刻跑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出来设伏。
毕竟,虽然说是设伏,可为了避免被郝军哨骑发现,他的兵马躲在了距离河谷百余步的地方,伏击的优势也就是趁着郝尚久的兵马列阵未齐,难以迎战罢了。
等到郝军大部进入河谷之后,吴六奇当即挥手,他身边的旗手得到命令,猛然摇旗,随即便是一声轰隆的炮响,山坡之上顿时旌旗摇动,喊杀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