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城,高家府邸之内。
高继勋手下几名最为得力的亲信心腹将领,此时亦是悄然聚集于此。
“将军,这个燕王不好对付啊!今日足额分发饷银这一手,便已经让底下大部分的大头兵,开始念叨着他的好了。”
“这个燕王,这一手摆明着就是施恩下面将士,要抢兵权啊!”
“将军,咱们总要有个打算才是……”
坐在主位之上的高继勋,此时脸色阴沉地道:
“他是燕王殿下,奉皇帝之命,都督战事,节制文武。除非造反,否则我又能如何他?”
手下闻言,顿时脸色一狠,混不吝地道:
“那就造反,砍了这个燕王!”
“反正高句丽那边,也早就给将军您送来了密信。只要您献上山海关投降,高句丽愿意用辽西之地,以作酬谢!”
“到时候您裂土封王,雄霸辽西,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业呢!”
听到这话,手下众将顿时面色各异。有人面露赞同,连连点头;有人眉头皱起,似有不满。
高继勋闻言,却是二话不说,勐地站起身来,踹了那名口出狂言的心腹一脚,喝骂道:
“蠢货!高句丽乃蛮夷之国,寡廉鲜耻,反复无端,你还真敢信?”
“踏马的,他们现在就跟你在床上哄娘们一样,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你信不信,明天我想要他们国主的媳妇儿,他们也能点头同意!”
被踹了一脚的手下,顿时悻悻地闭上了嘴。
高继勋尚不解气,又忍不住再次抬脚踹了他一下,方才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抬头环顾手下心腹,见众人神色各异,高继勋深吸一口气,沉声解释道:
“我还没有傻到,放着好好的中原人不当,去和高句丽那群蛮夷搞到一起!”
“暗中保持联络,无非就是想要麻痹高句丽,好借机算计他们一把,给咱们添点功勋罢了。”
假意诈降,然后反杀一波,这种套路,古往今来实在不新鲜。
高继勋扫视众人一眼,见部分不满之人神色稍稍缓和,这才继续道
“如今辽西大败,局势糜烂,我山海关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若是能够守住这里,再稍稍立下一番功劳之后,朝廷必然将我山海关,依为边防屏障。”
“到时候咱们一个个平步青云,执掌大军,朝廷得敬着供着,不比当那什么辽西王要好?”
这些话,倒还真是高继勋的真实想法。
他虽然有些野心,但如今也只是想当个土皇帝,还不至于膨胀到要反叛自立的地步。
“可这个燕王,怎么办?”有手下又问道。
高继勋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管他就是了!他封地在北平,总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山海关还是咱们说了算……难不成,你们还觉得,他燕王凭借着那几千兵马,便能够一下子扭转局势?”
对面的瓦剌、高句丽联军,可是足有四十万!几千兵马,又能如何?
众将听到这里,对视一眼,终于还是被彻底说服了,对着高继勋齐齐抱拳应是。
善缘树下,有两张书桉相对摆放。
一名留有长须,瑰姿俊伟的男子,端坐于雍博荣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