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关城之内,守备衙门。
报信官兵,脸带兴奋激动之色,脚步匆忙地跑进来。可还不等他进入衙门大堂之中,便被大堂前的亲兵被拦了下来。
“军中诸将,正在议事。大人有命,严守守备大堂,除前线战事急报之外,其余诸人诸事,一律不可通禀!”
如今前线重兵压境,为防有暗探眼线,前来刺探军情,军中议事之时,的确是要戒严四周,不许任何轻入的。
报信官兵碍于军法严苛,不敢乱闯,连忙抱拳一礼,面带激动之色地道:
“请速速禀报守备大人,燕王殿下携辎重到来,王驾已入城内!”
大堂前的亲兵闻言,眼神顿时一亮,神色振奋地道:
“辎重终于到了,还是燕王亲自押送?”
“哈哈,朝廷果然没有放弃咱们!”
报信官兵亦是面带喜色,继续道:
“燕王殿下亲临,还请兄弟进去通禀一声,请守备大人前去相迎!”
手下亲兵连忙应下,转身就朝守备衙门大堂之中走去。
可此时的守备衙门大堂之中,众将齐聚于此,气氛沉肃地有些吓人。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体型清瘦,身穿四品武官的朝服的老者。
若非是他眉宇之间流露出的,那骨子军伍肃杀,刚毅果勇之气,老者看起来就更像是个文臣,而非武将!
此人,正是山海关守备,应光曾!
亲兵走入大堂,还未来得及开口禀报燕王到来的消息,大堂之中,一名甲胃破败,颇显狼狈的将领,便突然语气悲怆地道:
“如今宁远卫物资告竭,敌军日夜强攻,局势危如累卵。还请大人看在付千户,及众将士们的一腔忠心热血,速速发兵救援啊!”
这名将领,显然是前线宁远卫城,派出来求援的。
此时这名将领,满身伤势,带着血污,尽显悲壮豪烈之气势,让人心神一震。让前来禀报的亲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插话。
应光曾未曾注意亲兵突然走进来,听到这名求援的宁远卫将领所说,一双虽有老态但依旧清亮的眼睛,顿时扫视在场众将,沉声喝道:
“这宁远卫城,乃是我山海关屏障,必然要救!”
这话一说,在场众将却是低头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方才有一中年武将缓步走出,低头道:
“大人,此事末将等已经讨论过许多次了!”
“宁远卫城大家都想要救,可此时对面那四十万大军,已经将宁远卫团团围死了!”
“就凭末将等手下,这因为欠了饷银,物资不足,甚至连军械都短缺的将士,怎么可能与敌军野战?”
应光曾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意,一拍桉桌,喝道:
“数万兵马在手,难道要坐视前线袍泽浴血奋战,我等躲在这山海关内避而不出?”
“哪怕只是挑选数千敢战精锐,从旁稍稍牵制一番,都不行吗?”
宁远卫的几百骑兵,尚且能够靠着瓦剌、高句丽联军缺少配合默契,这些时日从旁牵制了不少兵马。
若是山海关这边也能够派出数千精锐,总是能让宁远卫多守一段时间的。
可听到应光曾的话,这名中年将领却是依旧摇头,道:
“大人,非是末将等贪生怕死,实在是真的无力支援。与其让数千精锐前去送死,还不如固守山海关,或许还能够守住北平府!”
中年将领一开口,堂中一众将领,亦是沉默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