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芸犹豫了下,但还是站起来又走到他老公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这才走出咖啡屋。
俞冬青打了个招呼后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不远处就是翠湖,碧树蓝天,春风荡漾。
两人并排默默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罗芸打破沉默:“彤彤现在怎么样?”
“彤彤初中和高中都上的音院附中,毕业后又去了美国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现在毕业在波士顿管乐团做一名钢琴手,我有她演奏的视频,你看看。”
俞冬青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只见一个穿着留着披肩发,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姑娘正坐在舞台中央的钢琴架前,很认真弹着曲子。
看着这个文静美丽的姑娘,罗芸突然想起小时候俞彤彤像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特别那一次独自一人带她去欢乐谷玩的情形,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彤彤都成大姑娘啦。”
“是啊.我们已经老啦。”俞冬青说着,又看了罗芸一眼。
依旧是那么漂亮,但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罗芸也看着俞冬青,背依然挺拔,但两鬓也夹着着几丝白发。
“罗芸,你不辞而别,我曾来过昆明找过你但没找到。”俞冬青开口说道。
罗芸微笑不语。
她相信,他会来找他的。
“罗芸,你当初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不能生育又怎么样?我们不是已经有彤彤吗?如果你还喜欢小孩,大不了我们也可以收养一个,叫你妈妈,就像雅雅这样!”
俞冬青突然激动起来。
“你真傻呀?!”
憋了快十年的这句话,俞冬青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罗芸停下脚步,看着他。
“其实,这样不挺好?明媚也非常爱你吧?你生活的不是很幸福吗?听网上说你们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不挺好吗?!”
“可是.”
俞冬青想进一步解释,但却被罗芸拦住:“没有什么可是,无关对与错都过去了,你也看到,我生活的也挺好,我老公也很爱我,你我生活的都很好,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是啊
对于明媚,对于自己现在的家庭,俞冬青也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俞冬青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深深叹口气。
“好啦,冬青,我该回去了,店里开始忙了。”罗芸轻轻说道。
“好吧,再见。”
“再见。”
罗芸转过身,向咖啡店方向走去,越走越快眼看背影消失不见,俞冬青喊了声。
“罗芸,后天晚上我的演唱会,你去看吗?”
罗芸的脚步停滞了下,但没有回头。
3月24日,青芒履乐队最后一场演唱会在昆明拓东体育场拉开帷幕,在四万名歌迷欢呼声中,俞冬青一首歌接一首歌唱着,分外卖力。
《恋曲1980》《恋曲1990》《少年锦时》.还唱了一首粤语歌《一生中最爱》。
如果痴痴的等某日
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谁介意你我这段情
每每碰上了意外
不清楚未来
何曾愿意我心中所爱
俞冬青在台上唱着,他突然想起,罗芸曾经说过,她虽然并不太喜欢听粤语歌,但却唯独喜欢这一首。
一生中最爱。
唱完这首歌,俞冬青抹了下脸上的汗水,拿着吉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说到:“今天,我要唱最后一首歌,希望大家喜欢。”
前奏响起。
俞冬青整理了下耳麦,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努力在寻找着什么。
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在会场某个角落吧?
或许不在。
这时候,前奏过完俞冬青唱起来: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李宗盛的《鬼迷心窍》。
司汤达在他的《红与黑》里曾经写过这么一句话: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是用来埋葬所爱的人的。”
是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