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非常直白了。
几人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不过内心却颇不平静。
他们总感觉成为了齿轮的一份子,给一双无形的手推到了规划好的方向。
先给你解决生活上的困难,紧接着给你画个未来发展的超大饼。
最后把工作上的难处、痛点列举起来,再告诉你,能者上,不行下。
有野心的人、有职业发展规划的人,肯定会把握这次机会,努力“证明”自己。
哪怕是胸无大志,随波逐流的人,也会被这个大势强行裹挟着做应该做的事情。
上千年前,陈胜吴广所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这种心态。
都是两個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别人职务比你高?现在公平竞争了,我工作也做的并不比你差吧?
在场年轻职工居多,提干的大饼一画,后顾之忧一解决,马上变得像求偶的公鸡,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直接就开始了羊城工作如何开展的大讨论。
小海说干脆只要四九城过去的职工,统一培训,自己人用的也放心。
石头觉得开分厂可以,最好不要和羊城地方的人打交道,以免起不必要的生意冲突。
就连于莉和阎解成也不甘示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们的想法成熟了些。
说是保卫科做保障,老员工做骨架,慢慢招进志同道合,认同目前企业管理制度的职工,不要太高调,闷声发展云云、
侯楚见他们开始了大讨论,也时不时插几句,解释起了大概的想法:
原来,钢瓶厂算是东城本地企业,街面上的事情有王主任、高达他们帮忙上通下达,天塌下来有高个子轧钢厂顶着。
再不济,一机部的钟总工、匡老爷子,还有侯楚的导师余教授能帮忙说上话。
毕竟他们因为钢瓶厂的发展受到了不少正面的影响,比如王主任,就解决了几百个青年的招工,这背后可是能辐射几百个家庭的。
高达他们也是如此,青年都去上班了,街面上消停点,他们工作也不会这么辛苦。
老钟、匡正衡那边也算是同理。
要是钢瓶厂黄了,他们可受很大影响。
其实侯楚自己也知道,搞了这个钢瓶厂,平时得罪人可不少,可现在为啥做事情阻力这么小?
因为他用的是做大蛋糕的思路,很少和旧的生意起冲突。
有事一起做,有钱一起赚,有成绩,有功劳不吃独食,一来二去,他在四九城的风评还不错,很多人都知道一机部有个姓侯的年轻人是个人才。
就和做生意一个道理,有风险又高收益的项目,看看能不能让愿意承担这部分的人去做,自己就在后面混个脸熟,顺便捡点漏。
这个叫做闷声发大财,有收获实际好处就行了,不管这个是于公还是于私的。
可去了羊城就不同了,人生地不熟,还距离总厂这么远,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保卫科的作用就凸显了,现在保卫职工有全权处理厂子里内部事务的权利。
上到防特防谍,下到夫妻吵架、有小偷小摸啥的,都能管,甚至还有自己的民兵连,配备了轻重武器那种。
这都是法律允许的,目的就是让工厂顺利运转,为充足的市场供应做贡献。
保卫科的众人经过点拨大概也明白了“自己”重要性,当然,对考试的内容也大概有了点猜测:懂法,懂的用法律维护厂里的正常运转、要能落实总厂管理制度............
侯楚看着叽叽喳喳讨论如何落实工作的十几个职工,也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不枉自己组织这么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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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天色渐晚,帽儿胡同13号,侯楚家的饭厅。
俞璐璐正在书桌上打量着个红色的请柬,至于侯楚,则是在神游天外,想着计算机和羊城分厂的事情。
保卫科众职工已经吃饱喝足的回去了,就连现场都是自己收拾的。
侯楚夫妻两人刚想动手收拾卫生,就被于莉左一个嫂子,右一个嫂子,把活计给抢了。
不仅碗筷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厨房也顺便整理了,其他的职工也是如此,争前恐后的就把清洁搞了,生怕给侯楚闹个坏印象。
于是就有了现在夫妻悠闲的一幕,俞璐璐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丈夫,晃了晃手上的请柬,说道:“三年制医士班,你咋建议何雨水考这个啊,听说要去农村,苦得很呢!”
侯楚收过请柬,稍微扫了一眼,日期是下个礼拜的公休日,也就是星期天,地点是在95号四合院,回道:
“何雨水学习不咋地,上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想稳定升学,就只能剑走偏锋。
现在赤脚医生制度才执行不久,很多人都觉得去农村苦,所以对于这种定向培养的医士一直都是观望态度,录取分数也不高。”
俞璐璐也疑惑了起来:“楚哥儿,这话的意思是捡漏?虽然是定向培养,但是最后不会去农村去?”
“不是不去农村,而是放在更需要的地方,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侯楚点点头,补充了起来:
“这种科班出身的医士,放在农村做赤脚医生,完全有点浪费
“和当初的设想一样,初中生,高中生,在乡卫生院,或者市卫校组织培训个几年就行了,学习加实践,慢慢医术就上去了
“至于科班出身的人,主要工作就是看更复杂的病情,还有就是培训赤脚医生。”
俞璐璐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她成绩这么差能考到这么好的学校,也怪不得这么感激你,听说找了你几次呢,结果你都不在,只好让人代为转交。”
侯楚挠挠头,也觉得这蝴蝶效应有点离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