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念力就是路明非的飞剑。

“这里的泥土很松软，而且相当肥沃，即使是杂草都长得有半个人那么高。”乡仓教授用长矛扒开面前挡住去路的杂草，“啧，生命力真是旺盛，要不是旁边有这种牌子，就真的该头疼了。”

乡仓教授所说的牌子，路明非也注意到了，那是很难被注意到的路牌，上面写着某种文字，但是其形态相当扭曲，只是看着和如今的片假名有些相似，却无法解读。

——至少路明非没法解读。

他身上佩戴的耳机只能解读声音，却没办法将文字也一并翻译过来。

“上面写的什么？”路明非只好开口询问两个本地人。

“这还用问吗？归海之途啊。”乡仓教授回答得很快，“顾问先生对日本古代文字没有研究？就算没研究也应该能看出来才对，毕竟上面使用的文字并没有那么难懂。”

“他并不是日本人，教授，你还没有发现么？”渡边很平静，“他可是‘怪异’。”

“‘怪异’么？你们神社到底在想什么？算了，这也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我只需要完成我负责的那部分就好了。”乡仓教授打量了路明非几眼，没有多问，“不过，我很怀疑这次是不是也会像上次一样，最后变成那种……很难收拾的局面。渡边小姐，你得想清楚，这次又是‘仪式’，跟‘仪式’扯上关系，就像是去不正规的场所寻欢作乐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你找的女人到底是清纯的良家妇女，还是老练的行家里手。”

“然后呢？两者有什么区别？”渡边若无其事，仿佛两人正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一个能让你爽了还有下次，一个能让你爽了没有下次。”乡仓教授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根香烟。

“在这种地方抽烟没问题吗？”路明非明智地假装没有听到乡仓教授和渡边刚才聊天的内容。

他可是纯洁的好孩子！

“没问题，能有什么问题？”乡仓教授大大咧咧，毫不在乎。

“这里虽然是神明的领域，但是很久没有祭祀过了，这条荒废了的路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即使做了点什么亵渎神明的事情也不会受到惩罚。”渡边解释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谨言慎行，有些事情即使这里的神明不在意，保不齐会有别的神明盯上你。”

“嗨，我就是听不来你们神社这一套。是，我承认你说得对，但要是一点亵渎的事情都不做，一点乐子都不让我找，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乡仓教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当然，我也不是说你的生活有什么不对，能够活成苦修士固然很好，但我觉得我这样做也没有错。毕竟……我随时做好了神明找上门来的准备。”

乡仓教授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闪烁，就像是夜空中燃烧起来的北极星一样亮堂。

渡边深深地看了教授一眼，说：“随你的便。请你继续带路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没错，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话听着才对劲。要不然，我干嘛和你们神社合作？”乡仓教授扔掉了烟头，习惯性地踩上一脚，熄灭了它。

路明非在两人转过身之后确认了一下，发现教授丢下的烟头掉进了漆黑的土壤之中，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是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