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往生堂。
偌大的庭院中挂满了白绫,让往日本就沉重的往生堂更是多了几分肃穆。门口,一柄铭着奠字的白棋正在招展。
而在庭院中,停着一幅黑色的灵柩。灵柩前,两队身穿黑色长衫面色严肃的人各自站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往生堂下属的两支队伍,一支专门猎杀恶灵,驱逐邪祟;另一支则负责丧仪事由,璃月的丧事基本都是由他们筹办。
如今,站在庭院中的两队人的脸上都露出沉重的神色,对于老堂主的离去表现的十分悲痛。
而在两队人的前头,则分别站着两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
他们分别是两支队伍的正副队正,是胡老爷子手下的老人,进了元老堂的人物。
此刻,在这场胡老爷子的葬礼上,他们更是披麻戴孝,以弟之身份为胡老爷子送行。
而在这两队人之前,红褐色长发的少女神色漠然,面色极为苍白,梅花瞳上带着深深的哀色。
在胡老爷子去世之前,胡桃本就不眠不休的照顾了胡老爷子两日,在葬礼开始前,又日以继夜的守灵了七日,若不是还有苏越不时帮衬,恐怕情况还要更糟糕。
在璃月,为死者守灵七日是葬礼上不可或缺的一环。并且,守灵之人,还必须是死者的至亲。
胡桃父母早逝,胡老爷子更是只有胡桃一个亲孙女,因此这七日的灵,可不就得由胡桃独自来守。
再加上,胡桃比谁都更期待那飘渺的奇迹的到来,因此,这七日,除了实在熬不住和操办必要的丧仪流程之外,胡桃那瘦小的身影都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
对此,苏越自然也是劝过的。可是固执的少女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笑嘻嘻的揪着他的脸,说他人小鬼大,只是双眼满是空洞的摇摇头。
对此,苏越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帮她打打下手,照顾好她的餐食,和她一起跪在灵柩前一同期待那一丝渺茫的奇迹。
往生堂丧仪礼,七日守灵后,便是出殡和下葬。
在七日守灵之后,第八日的清晨,往生堂的客卿和成员以及胡老爷子的好友,便踏着清晨的晨露来到了庭院。
相比起站在最前的胡桃,苏越只能站在队伍的最后,毕竟他并非胡老爷子的亲属,充其量只能算是被收养在胡家罢了。
本来胡老爷子是打算再过两年代替胡桃的父亲将他收为养子,让胡桃往后也好有个能商量的人。可此时人去了,那自然是万事皆休。
站在对尾的苏越有些担心的看着前头领着众人行礼的身影。
昨日本已经摇摇欲坠的胡桃,在今日清晨从灵堂前站起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却忽然变得神采奕奕。
若是忽略了她脸上的苍白,仰头看着胡桃的苏越还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胡桃还是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淘气鬼,胡老爷子也依旧在家中等他们上课归来。
“我要好好的完成这场葬礼。”晨光中,她好似在对苏越说,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
往生堂葬仪的门道繁多,即便是苏越从小就聪慧,但是在面对这诸多礼仪时仍旧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