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常老六……”
陈昊很庆幸自己生了个记忆力很好的脑子,白天把玩名片的时候,他已经把常老六的电话号码记住了。
也因为常老六的号码太好记了,一看就是个靓号,含‘6’量惊人。
“赶紧接通,赶紧接通啊……”
陈昊举着手机,担惊受怕地左顾右盼,生怕陈老太又跑出来掐他脖子。
“喂,哪位?”
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入耳中,陈昊如遇救星,激动地喊道:“常老六,我家闹诡了,你快来……”
“你谁啊?”
“我,我,我陈昊,陈文有儿子……”
电话那头,常老六一听陈昊的名字,整个瞬间清醒了,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怀疑道:“闹诡?大半夜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姑老祖刚刚来找我了,她想掐死我……”
“不要着急,冷静点,你说清楚。”
常老六掀开被子,用肩膀和腮帮子夹住手机,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穿鞋穿衣服。
“小娃,听着,不要怕,你一怕诡更凶,你凶诡就怂。守好你爸妈,如果陈老太太再来,你马上咬破舌尖,血连着口水喷出去,管用。我马上就来。”
“那你快点啊,我怕自己把舌头咬光了。”
“真要咬光了我还没到,明年我给你烧纸。”
陈昊:“……”
常老六几步奔到堂屋,打开电灯,从供桌上捻起三柱线香点燃,对着层层叠叠奉祀的历代祖师神主牌行礼道:“祖师保佑!”
香插进香炉。
他神情决然,张开双手抓住供桌两侧狠狠一按,供桌立时向中间收缩,随后再摆弄几下,一张供桌便成了一个大木箱子。
他提起来背在背上,抓起一把密布金青色纹路的木剑,匆匆出门,骑上电动车,抄近道飞驰向陈昊家。
泼墨般的夜晚,陈昊家如同孤岛。
爸爸陈文有、妈妈刘彩莲倒下了,昏迷不醒。
陈昊独自守在他们身边,恐惧一波波袭上心头,在焦灼的等待中度日如年。
直到一束光芒撕裂黑暗,照进孤岛,陈昊才长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迎接,刚站起来便无力地跌坐回去,手掌、后背、大腿各处传来剧痛。
常老六吓了一跳,直接把电动车扔地上,飞奔过来,关心地问道:“小娃,没事吧?”
陈昊焦急道:“我没事,快看看我爸妈,他们一直昏迷不醒。”
“好。”
常老六走进卧室,挨个检查了下陈文有和刘彩莲,拉开背上木箱一侧的小暗格,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就着卧室里的隔夜茶水给他们服下。
“怎么样?”陈昊问道。
常老六回道:“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诡气冲体,损耗了些阳气,服下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这就好,这就好。”陈昊胸口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救治了陈文有、刘彩莲两人,常老六又帮陈昊清理伤口,刚才面对陈老太的时候根本没感觉,此时才发现手掌肉里扎了几粒小石子,鲜血淋漓,后背、大腿有几片淤青。
退出卧室,常老六对心有余悸的陈昊吩咐道:“小娃,带我去你家厕所门口看看。”
“我爸妈……”
“放心,我在他们身上、房间里贴了符,诡进不来。”
陈昊心稍安,带着常老六去厕所那边,路过小洋楼大门口时,常老六忽然开口喊住陈昊。
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潮湿的石灰膏,又起身检查大门,看到门上那一道道抓痕,眼神一凝,扭头问道:“门上原来有什么?”
陈昊回道:“贴了门神,就是秦琼和尉迟恭的画像,欸,画像怎么没了?”
门神像么……
常老六心中一沉,放下木箱,不往前走了。
“小娃,退开。”
陈昊不知道他要干嘛,忙退到旁边。
常老六抓着木箱两侧一拉,各拉出块长方形木板来,两块木板固定住,形成一张供桌的模样。
接着他从箱子暗格里取出一些瓶瓶罐罐。
白瓷碗里倒朱砂,加清水,以符灰搅拌,往地上一泼,常老六把碗递给陈昊,自己蹲下身看什么东西。
陈昊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六叔,你在看什么呀?”
“诡脚印。”
“我怎么看不到啊?”
“你还没开眼,当然看不到了。”
说着,常老六张开大拇指和食指,对着一个个淡绿色的诡脚印丈量长短。
“看诡脚印有什么用?”
常老六头也不抬地问道:“听说过足迹鉴定吗?”
“听过。”
“警捕局的警捕能通过嫌犯留下的足印,推断出对方的身高、体重、年龄、性别等信息。
诡脚印也是如此,我们能从中推算出诡的大致重量,即命格。再结合死亡时辰,就能精准判定诡的命格。”
陈昊好奇宝宝似的问道:“命格又有什么用?”
“诡越重越厉害,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死后离体的魂魄重量在一两以下。
命格三两以下的诡,我有能力收服。命格三两以上三两三钱以下的诡,我勉强能收服。超过三两三钱的诡,需要心法四重的得道高真开坛做法……
嗯?”
常老六忽然惊咦一声,眉头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