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毫无形象的靠坐在卫所正厅中,刘松指手画脚说得唾沫横飞。
身体虚弱,勉强只能下床走路的宋长云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击节赞叹,懊恼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不能亲自参与到这桩盛事当中。
就连神龛旁的镜灵,也悄悄显化身形,探着脑袋鬼鬼祟祟的倾听。
忽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哥哥们,还不快出来迎接?”
听到魏权的声音,众人急忙一发涌了出去,就连宋长云也拄着木杖慢腾腾的蹭了出来。
好大一架牛车,足足装满了七八个大木箱。
不必问这木箱究竟有多重,只听那车轴都压得咯吱作响,膘肥体壮的公牛鼻子里喘着粗气,嘴角还流着一丝涎水。
“你这是……把吴府的家当挖空了么?”
按照分工,刘松带着县衙的人明面上大肆搜索吴府,暗中却安排魏松去谋算吴府的钱财,见他一夜未归,如今却赶着这样一辆牛车,不用说,必然是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魏权挥手让打扫庭院的老仆退下,自己亲自回身关上大门,这才得意洋洋的说:“不多,小弟好歹也是锦衣卫出身,随意拷打了几个下人,又四处翻了一夜,总算是找到了吴府藏钱的宝库,顺手搬了一些出来。”
刘松上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金珠金锭金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笑骂道:“你这叫顺手搬了一些?莫不是把整个宝库搬空了?”
“可惜小弟不懂文玩字画,故而只捡金子来拿。”魏权笑得更是得意,“可惜这牛车只能装两千斤,不然还能多拿一些。”
这次不光是刘松,就连宋长云也震惊了,讶然道:“两千斤金子?岂不是足足有百万两银子?这吴府当真是财大气粗,竟然不声不响攒下百万家私,如今却尽数落在这姓魏的小子手里?”
魏权嘿嘿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又打开一个木箱,露出上面一叠厚厚的银票,“金子太重不好拿,剩下一些留给县衙吧,辛苦帮咱们擦屁股,好处还是要留些才好。但是银票我却都拿了过来,也没仔细瞧,七八十万两总是有的。”
白青没去看那些金子,只是上下打量了魏权几眼,笑道:“你自己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魏权急忙躬身道:“多谢白大人替属下找了这个机会,属下便是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够将吴家连根拔起!”
他从牛背上解下一个圆滚滚的包裹,沉声道:“属下在吴府寻了许久,幸好有那位十三……兄指点,属下这才寻到密室,将仇人头颅亲手砍下!如今特来交令!”
见魏权伸手要解开包裹,白青笑骂道:“混账,你给我看死人头作甚?莫非人头比大姑娘还好看么?”
魏权嘿嘿一笑,讪讪退下。白青围着牛车转了几圈,略一沉吟,吩咐道:“现在有了钱财,留足修缮白云庄的,再留下三成花销。其他的大家分了吧!财不露白,各人心里有点数,不要胡乱招摇!”
话刚说出口,几人不禁大吃一惊,宋长云急忙摇手道:“大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刘松也插言道:“那白云庄虽然占地不小,重建耗费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就算是大人想要奢华一些,再延请些大匠前来,也不过二三万两足矣。如今这里价值不下二百万两,我等何德何能?受之必有祸殃!”
想不到这粗汉竟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让白青有些意外,他认真的看了三人几眼,将几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这才轻笑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罢,今日我就与你们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