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爹娘努力将我扔上了房顶,然后他们在下一刻便被那洪水冲走了。那时的我感觉天好像都要塌了下来,我再也没有爹娘了!”
晶莹的泪珠从那以前只露出笑容的眼中划出。
“那水汹涌极了,轰隆轰隆的,我也冷极了,那时的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晓到底能做些什么。只能不住的大哭,到最后我哭累了,抓着房顶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师傅怀中抱着我,真的是好温暖呀!”
说着又看了看黄药师和冯蘅,轻声地说:“就像那天我在客栈一样。”
听到他的话语,黄药师笑了,如春日暖阳般和煦。冯蘅潸然泪下,不住的抚摸外甥的小脑袋。
眼睛弯成月牙,方言明又继续讲述了起来。
“我师傅这人呀!很奇怪,又很有意思。”
“他在走路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看着脚下。夜晚生火的时候,也是在不住的驱赶着不断扑过来的飞蛾。”
“有天呀,我突然揭开他的头巾,发现他脑袋光秃秃的。然后我就问他是不是个和尚,他也不回我。”
“后来我发现,那买的肉食他不少吃,还偷偷地在城里的酒肆之中打酒,大概他不是个和尚吧。”
“他人长的很丑,不过很温柔,就是不爱说话。”
“那时他每天都让我走些奇怪的步法,问他呢,他也不说。哦!就是小姨夫刚才让我演示的那个。”
“后来就更古怪了,让我背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在我身上拍来拍去的。不过说来也怪,每次过后都感觉身子暖洋洋的,怪舒服的。”
“他呀,就这么一直走,问他去哪他也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他。有时走累了,他就抱着我。就这么的,大概有个三五个月吧。”
“突然有天晚上,他以为我睡着了,说什么自己此番可能有危险,让我自己好好保重,接着便不见了。我想去寻他,又知道去哪里,只能边走边问。”
“最后呀,他人没找到。然后我有天抢吃食的时候被恶狗追,就被那老头给救了,然后就跟着他啦。”
听到外甥故作一副轻松的话语,冯蘅珠泪涟涟,将他揽入怀中,拍着他的背,嘴里不住的念着我苦命的儿。
抬起小手为冯蘅拭去脸上的泪,像个小大人一般安慰着她说:“小姨,我这不是遇到了你们么!现在我可好了!”
冯蘅重重地点点头,用衣袖在脸上擦了擦,给了面前的小孩一个笑脸。
安慰了小姨,方言明走到黄药师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道:“小姨夫,你能教我习武么?虽然我没拜师!”
他的脸上满是渴望。
黄药师叹了口气,摆摆手。
“随你吧!”
听到他的话,方言明摆好架势,一脸郑重的跪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黄药师点了点头,对着他说道:“虽然你不曾拜我为师,不过我仍会好好教导于你。”
“你虽不入我门下,但仍是我桃花岛人。对你,我会比对我门下其他弟子更加严厉。若你不能令我满意,从此之后习武之事便休得再提,我也不会再教你!”
“而你人,也不能再留于桃花岛之上,自此便与我桃花岛再无关系!”
“如此,可能做到?”
听到这话,冯蘅满脸的焦急,看到丈夫那满是严肃认真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办法改变。
方言明则是一脸郑重,使劲点了点头。
黄药师一挥手,已经是制定好了对方言明的教导计划。
“你如今年纪尚幼,又有高人为你打通周身筋脉。虽说浪费了一年时间,但仍旧是打好基础的好时候。”
“从今日起,你上午随你小姨读书习字。午饭和晚饭后各自站桩一盏茶的时间,下午便阅读我给你的那些书籍,有不懂的问我。”
“直至你能站桩三个时辰,我便教你其他武艺。如此,明白了?”
方言明举了举小拳头,一副坚忍不拔的样子。
“明白!”
黄药师一指树下,说:“如此,便去吧。”
方言明开始在他的指导下练习站桩之法。
黄药师边给他纠正姿势,边讲述其中要诀。
“这站桩,讲究不动如松。脚尖向前,身体下坠,逐步蹲深,双腿打开,站立不移。”
摆弄了一番,看到方言明的样子,黄药师满意的点点头,便坐在冯蘅身边轻松的读起书来。
汗水在不断地流淌,将身下的黄土都打湿了,身形颤颤巍巍,不断晃动,方言明却依旧在咬牙坚持。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可以了。”
他的气瞬间松懈了,仰头倒在地上。
看着那沙沙作响的树叶,还有那透过的阳光,感觉着这世间美好,方言明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