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江雨曦提着剑一步步的靠近,眼神夹杂着痛苦和幽怨。
李元,“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江雨曦把剑架到李元的脖子上,“有苦衷你不会早说吗?偏偏要到婚礼的那天!”
她又回忆起了那个痛苦的日子,神色彻底冷了下去,“还是你觉得我江雨曦是个不会体贴你,理解你的苦衷的人?
咱们自幼青梅竹马,我的为人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就是在故意的玩弄我的感情,装成深情的样子,我真是瞎了眼,小时候我就应该看清你的本性的。”
剑刃刺进皮肤,李元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血线。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元看着江雨曦的双眼,目光真挚,没有丝毫躲闪,“小时候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你,不该那样子的过分,但是后来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出口,那样会摧毁这个善良姑娘的世界观,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另外一套说辞。
他垂下双眸,流露出哀伤的颜色,“三年前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被魔道气息沾染了,很巧,就是在婚礼的那一天……”
他扯开自己的领口,江雨曦目光望去,瞳孔微微紧缩,李元的胸膛上爬满了幽黑的血管,像是老树的根,冰天雪地中升腾着黑色的雾气。
江雨曦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这些年里,她跟着剑门中的长辈杀了不知多少的魔道弟子,对堕落者的气息无比熟悉。
李元胸口的黑色血管正是堕落的标志,而且已经非常严重,不可逆转。
所谓堕落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心智的土崩瓦解,被污染的人心底的邪念会不断的放大,一开始表现的麻木不仁,到最后会忘掉所有的人性,变成野兽,成为一个嗜血的怪物。
“月宗的宗主云霄说她有办法能去除我体内的魔气。
然而魔气一旦入体,就无法去除,只能堕入魔道,云霄她欺骗了我。”李元毫无心理压力的把锅甩到了云霄的身上,反正她现在也听不到。
“但即使事先知道,我那天也还是要走的。
我知道伤了你的心,但,长痛不如短痛……
江伯伯待我不薄,他的女儿与一个堕落者结婚,对他,对整个江家,对你,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李元说着,卸下身上背着的剑匣,向江雨曦递过去。
江雨曦没有去接,李元苦笑。
“我在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之后,就一直在寻找一把名剑,找一把配得上你的剑,现在找到了,我就回来了。
你是视剑如命的性子,我知道,就让这把剑陪着你吧,我已经无药可医了……
这辈子能与你携手共度了这么多年,我已无悔……”
“你……”
江雨曦把剑从李元的脖子上挪开,但李元直直的向剑锋撞了过去。
剑刃刺穿了胸口,洒出黑红的血,像是一朵血花在胸口绽放。
江雨曦大惊失色,想把剑抽出来,但李源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反而把剑又刺入了几分。
“你疯了?!松手!”
李元虚弱的笑笑,心脉被切断了,大片大片的血不要钱似的撒出来,染红了两人脚下的地面。
“魔气在我的体内,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折磨着我,我已经厌烦了这种痛苦。
所以,给我一个了结吧……
三年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死在你的手里,当做是我的赔罪了……”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声息。
……
……
江家的门客们拍马赶到时,发现大小姐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仿佛是一座冰雕,她一手举剑,剑身没入一具尸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贴身侍女怜儿从马上跳下来,气喘吁吁地走上前去,关切道。
江雨曦没有理她,怔怔地盯着身前的尸体,脸颊上缓缓滑下两行清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