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之后的岐黄山，漆黑如墨，放眼望去，整个岐黄上仿佛是在一青丹青妙手的挥毫之间尽是浓墨，满是酣畅，放眼唯有墨色。侧耳倾听，因为艾蒿、夜来香的淡淡味道使蚊虫、蟋蟀的夜鸣叫之声在岐黄山上也是得闻不见。此时的岐黄山仿佛静止一般，若是没有那流动的风，定叫人以为这是一处被时间之主遗忘的所在。

还是不习惯坐在曾经专属于老人的摇椅之上，拿了一张吱呀作响的小木凳放在摇椅旁，左手放在摇椅的扶手上，托着下巴，看着这个老人曾经看过的世界，望向这个好像被遗忘了的世界。摇椅轻轻摇动，那熟悉的声响悠悠扬扬划破这个世界的静谧，一切都似老人曾经的模样，一切都如当初他上山的模样。但秦枫知道一切都变了样，他不再是那可以和糟老头肆无忌惮谩骂吐槽的小孩了，一切虽如他还在的模样，但他是那样的老迈，老迈到他留下的痕迹都是那样的脆弱易逝，或许连此刻躺在老人曾经房间的钱肇，也全然不知，他住的那房间，曾经住着某个深夜总喜欢偷听别人梦话的老人。

黑暗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老人那油亮的眼睛凑在床榻边缘，托着下腮，偷偷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以及那含糊不清的梦呓。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往那摇椅看去，可一切空空如也........

绝对的静谧，安全的安静，将人的听觉无限放大，当那一抹踩碎枯枝的声音出现在山上，即便是那样的轻盈，那样的微弱，却也立马引起了秦枫的警觉。雪影剑悄然出鞘，整个身子立马紧绷，弓弦满圆、羽矢搭弦，只待那猎物再次出现在猎人的视线之中。

连呼吸都已经屏住的他，可怎么也没有发现那猎物踪迹，御空而行？虚空而立？还是他才是真的猎人？又或者是自己听错？一连串惊异不断在他脑中闪现。

突然，在他身边刮起了一阵不带任何药香的劲风，连那黑影都未看见，便听一声铿锵，火花四溅。在火光中，秦枫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高高的颧骨，深邃的眼神，眼神之中并没有因为一击未成的懊恼，因为秦枫明白，这一击是他主动迎上雪影，只一击他便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何止千里，也终于明白他却有那桀骜的资本。

“秦长老，别来无恙！”

秦枫强按心神，想要尽快将刚才那雷霆一击忘却，可越如此却越是忘不了刚才那悄无声息的一击，不论是力道，速度、准头都以臻天人，紧握雪影的左手，上满是汗渍，也或许是虎口被撕裂时涌出的鲜血，黑暗之中他却是看不见，但他一样也看不见，挪了挪紧握雪影的拇指“我想这恐怕不是一个学子对长老的见面礼吧！”

“呵呵！”夜风中钱铸的笑声是那样的放荡，空旷，由岐黄山上荡漾开来。“长老？我可还没认同。”

“呵！呵！呵！”相对于钱铸的笑声，此时的笑声就要收敛，很多了，顿了顿他沉声说道“在我们地球上，汉朝的时候，在西南方有个名叫夜郎的小国家，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有一次从没离开过国家的夜郎国国王就接见汉朝使者的时候，国王就问使者：“汉朝和我的国家比起来哪个大？“。”

钱铸听到这话，轻笑道“我想不我认为这是在夸我吧！”

秦枫拍手道“聪明！还是那句话，这学院不是你想干嘛就能干嘛的！我当不当得成这长老，也根本不需要你的认同。”接着猛然一声，对着钱铸手中宝剑狠厉一劈，接着转过身来，对着钱铸道“剑是好剑，可是仍不够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