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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阿音如何自处”这句话,让崔青岁眼睫微颤。
他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面露痛苦。
谢明媛也不多说,点到为止便好——崔青岁是个聪明人,心思重,但本质不坏,只是今天这事儿确实触及到了她的怒气点。
她不说了,不代表谢初莲不说。
谢初莲冷哼一声,对崔青岁道:“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我们作为阿音的家人,自然见不得阿音难过伤心,你跟她在一块儿了,后面又注定会死,你这不是害阿音么?”
顿了顿,她见崔青岁一个大男人已经有些红了眼,又有些不忍,别开了头。
萧青弦气得要去打崔青岁,却被萧落山拦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对谢明媛道:“媛媛,这件事虽然小崔错了,但也是情有可原。”
顿了顿,他迎着谢明媛不满的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崔青岁,而后苦笑道:“若我是他,我也会想在死前对心爱的女郎表明心迹——这或许有些自私,但我也好,小崔也好,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能叫心爱的女郎为自己的死伤怀一阵子,哪怕不能长厢厮守,也算得偿所愿。”
谢明媛沉默了。
谢初莲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自家阿爹,又看了一眼崔青岁,而后叹了口气:“崔青岁,你先起来,别跪着了。”
崔青岁却不动:“无论如何,是我自私了,你们是阿音的家人,想打我、骂我,都是我应得的。”
谢初莲摇摇头,道:“我们不会打你、骂你……我方才想了想,若你什么都不说,待你死了,阿音若是得知你心悦她,她只会更痛苦。”
顿了顿,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还没追妻成功的阿爹,又飞快地挪开了眼光,对崔青岁正色道:“你快些起来吧,这样传出去,倒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了。”
崔青岁拗不过她,只好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有些摇摇欲坠,显然重伤未愈。
萧青弦虽然气恼崔青岁,但也怕崔青岁没死于祭天,先死于重伤,叫阿音更难过,当即没好气地塞了一把伤药给崔青岁:“赶紧吃了,免得旁人说我们欺负你。”
崔青岁犹豫片刻,而后服下了伤药。
而后,他抿了抿唇,道:“待我死了……还请劳烦你们告诉阿音,说我没控制住修为,不小心飞升了。过几年,再告诉她,我另有了心爱的女郎,已经成了亲,和她去云游四方,叫她另寻良人……”
谢明媛四人没有说话。
谢明媛别开脸,似乎有些不忍;萧落山定定地看着崔青岁,有些同情;萧青弦也有些不安,几次想开口打断,都没找到机会;谢初莲更是微微红了眼眶。
好半天,崔青岁才说完了,他“托孤”完成,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道:“现在,只等着白无烟他们过来了。”
谢明媛却仿佛忍无可忍一般,瞪了一眼崔青岁,没好气道:“等他们过来做什么?走了!”
说着,她站起身,萧落山虽然还有些茫然,但他向来唯谢明媛马首是瞻,当即屁颠儿屁颠儿地给谢初莲提裙摆。
崔青岁有些不知所措,萧青弦和谢初莲面面相觑。
谢明媛走出一段路,见三人还没跟上来,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愣着干什么?”
顿了顿,她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崔青岁:“你忘了第一次来咱们家,我送你荷包那事儿么?”
崔青岁有些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记得的,君上那个荷包,我一直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