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像炸裂的西瓜,一股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油然而生,盲女感觉自己忽然丧失了平衡力,被沉重的东西撞击了,浑身上下似乎都浸没在浓郁鲜血的腥味之中,就像在大海里飘荡的鱼,无依无靠。
她咳嗽一声,手捂住嘴巴,挪开之后,掌心便是一片血红绽开。
封以龄受伤了……
封以龄为何会受伤,她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能感受到法印河那边发生了异常状况。
她和封以龄并非同步存在,但两人之间始终保持若隐若现的关联,她能感受到封以龄,封以龄也能感受到她。
她的心暗暗一沉。
无论怎样,封以龄受伤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她加快脚步,按照自在地那位大能的指使,马不停蹄赶去法印河。
远远地,她感受到天边闪过一际寒光。
虽然看不见,但那极强的光芒所蕴含的热量,瞬间覆盖了全身,让她为之一颤。
冰冽的青蓝色风霜,瞬间被滔天的黑浪吞没。
她记得冰霜是封以龄的道术大境,因为她也能施展相同的大境。
至于那黑暗无比的气息,究竟出自谁手?又为何与封以龄成为敌人?
手臂突然变得有些乏力。
她抬起手腕,看到鲜血浸湿了衣裳,把青衫牢牢黏在臂腕上,然后结痂凝固。
封以龄正受到攻击……她到底想做什么!
力不从心的绝望从盲女心底张开,攫住她的四肢百骸。自从诞生以来,她就注定任人宰割,封以龄若死,她无法独活;封以龄要杀她,她最好的选择也只是同归于尽。可试问谁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让“自己”死?
盲女想到自在地那位大能的声音,他厚实的嗓音还在耳畔回荡。
他承诺有办法能解决她们之间的矛盾——他说的是真的吗?
自在地的那些承诺,是盲女行动的唯一理由,更是她心灵的唯一支柱。在抵达法印河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甩开黏在脸颊上,扰人的发丝。
捂住左臂的伤口,迎着从法印河呼啸而来的狂放的杀意。
“这还是道术大境……比封以龄更强的道术大境!”
她已经来到漆黑世界的边缘。
凌乱纷飞的黑线,以法印河的某一点为圆心,在四周布下禁止通过的巨网,所有试图穿过大境的物体,无论植物、动物、妖魔还是修士,都无一例外会被斩杀切碎。
“是刑天镰……”盲女低声呢喃。
她要想办法进去。
进去之后,还能出来吗?
“顾不了这么多了,那位大能还在法印河畔等我。”
盲女下定决心。
身现琼花,步步生莲,上前,寒气组成的屏障将身体层层包裹。
冰魄碎裂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盲女闯进了刑天镰的道术大境。
但是,她的脸上多出了许多黑线割划的伤口,非常多,完全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张血囊般的脸。
“封以龄也会痛吗?”
她摸着凹凸不平的脸颊,嘴角抽搐着笑容和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