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九府之地上,还没有修士敢只身独剑与朝廷叫板。
远去的那个女子剑修不知道是敌是友,先去朝廷军队比较安全。
毕竟军煞一冲,外道修士的手段都要弱了三成。
即便是筑基期修士,一招不慎,都有可能被炼气期大军冲死。
……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山泽卧在大地上,远处的涛涛水声,逐渐东去。
一个灵甲乌靴的少年,跨出丛林,抬起灿烂星眸,望见无边水汽。
月光照耀旷野,大河东逝,在遥隔十里开外,数十座高楼簇拥在一起。
张弃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军中名声显赫的楼巢,大批修士都住在里面。
由于消耗的法力极其庞大,军中不会轻易动用楼巢。
张弃立时觉得,此事有点不同寻常起来。
反正他只是过来复查韩父之事,他不会插手滚沙河之事,与他无关。
他掌上碧绿流光闪过,将斩蛇刀收入储物袋,转身迈向楼巢。
他再看周围布置,扫了一眼,到处都有军士把守,时不时会有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什么人!!”
一个五大三粗汉子大喝,浑身肌肉像是隆起的石块,声音带着威严。
待张弃走近了,一伍巡营守卫靠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炼气四层的精兵。
“煞水峰巡检。”张弃平声道。
百瘴岭上有八座奇峰,除了洗气峰,每座山峰都有卫长镇守。
张弃的跟脚便在煞水峰,最顶头的上司便是在露筋谷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须老者,萧风。
张弃把手上玉简一挥,那人腕上的牌符有绿光呼应,显示出张弃有公干在身。
“速回房间,莫要在外逗留。”炼气四层的精兵点头放行。
张弃平声问道:“怎么找自己住的房间?”
有人回应:“你这执行公干的,都是住甲楼,直接以玉简开门就行。”
这伍守卫走远后,有人忽然转头道,“老大,胡巡检交代的就是这事吧,百瘴岭来的巡检。”
炼气四层的精兵颔首,道:“去,你去看一下那人住哪一间,然后跟胡位说一声。”
另一个方向,张弃朝楼巢深处走去。
他先是四处看似随意的四处走动,发现楼巢坐在地脉上,每座塔楼都朝下扎根,抽取着地气。
每座塔楼分上下,共十层,可住百人,朱漆立铃,六方开角,塔楼顶端一只紫金葫芦,积攒着摄取的地气。望之大气炫目。
他迈步走进甲楼,墙面一阵波动,浮现一行小字:五层,尾房。
只是一路走上来,他却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仔细琢磨后,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军伍中禁止女眷,然而他此行上楼,却闻到了许多胭脂气味,这显得很不合理。百瘴岭底下虽然有销金窟,诸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决计不会允许阵前携带女从,还单独在楼巢中分配房间,
除非这些人都是帮助降服水神的修士。
再想到滚沙河水神的棘手,张弃眼睛微微一眯,早在百瘴岭时司马复就告知过滚沙河不好相予,让自己远离水道。此时看来,连军队都无法独自降服不住此獠。
仔细回想一下,这楼巢布置也暗藏玄机,以四宫八卦方位,斩断地气。
如抽丝剥茧般,逐渐将滚沙河与外界割裂,化作死水。
一个由朝廷亲自敕封的小神,竟然让沧骊王师如此谨慎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