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状也慌了神，对四周的人急声说道：“爷爷奶奶！有么有人来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吧！”
一边说道一边给众人磕头，只是两三下就磕烂了脑袋，众人却是喝彩着，不断的给父子三人撒着赏钱。
白秀清被眼前这个场景吓傻了，尤其是男的死在她眼前，她只觉得一团黑暗包围了她，她听不到男孩的父亲在说什么，也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也看不到除了七窍流血的男孩以外任何东西。
明哥……明哥……
突然，黑暗被一道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刺穿了。
“秀清，别怕，明哥在呢。”
听到熟悉的话，白秀清就是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李明抱了一下她，说，“不怕不怕，明哥就在这呢，哪都不去。”
白秀清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明的脸，愣愣的，没有任何想法，本能的点了点头。
李明也看见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也知道白秀清这是受了什么惊吓。
三两步走到男人身边，撕拉一声把肚兜扯成条，对在一边的女人喊着：“你！过来！给他包扎！”
女人听到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爬过来给弟弟包扎。
而李明也不耽误时间，立刻对男的进行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老人见到李明的动作，也是连拱带爬的过来，冲李明磕头，“爷爷爷爷，救救我儿子吧！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儿子！”
李明被老人喋喋不休的样子搞的心烦，骂了一句，你笔夹住行不！
老人瞬间不敢有任何动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周围看戏的有几个机灵的，一看这样子就是闹出人命了，呲溜一下就跑了。
其他人一看有人跑了，无论是反应过来的还是没反应过来的，哗啦一下全散了，有几个有良心的，跑之前还扔了点钱。
周围人一跑开，白秀清也觉的没那么压抑，她看着明哥不停的按着男人的胸，动不动对着男人嘴吹气，逐渐也没那么害怕了。
大着胆子走过去，看着男孩的血迹，她突然有一丝心疼，这时听到李明说：“秀清，把眼睛鼻子给他擦一下，充血了就闹坏了。”
白秀清嗯了一声，也不嫌脏，直接用袖子细细擦干净男人的口鼻、耳朵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女人哭的眼泪也干了，老人也是，逐渐从崩溃的边缘恢复了理智。
老人差不多放弃了，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没了，也多少接受了这个现实，见李明还在努力折腾自己儿子，他不忍心的说道：“恩人！够了，够了，这就是我儿子的命……就是……”
“你笔夹住行不行啊！”李明打断到，又骂了一句。
心肺复苏要高强度持续三十分钟才能宣告结束，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在旁边逼逼赖赖的烦不烦。
白秀清在李明身边细心的帮他擦汗。
老人和女人见李明坚决的态度，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其实内心还多少抱有一丝期望，希望能得到奇迹。
几人只觉得度日如年。
突然，男的眼睛一翻，露出大半个眼白，老人一见哇的一声站了起来，女人却是格喽一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老人赶紧掐女人的人中，女人悠悠转醒的时候，于此同时男人胸口一挺，哇的一声从嘴里、鼻子里喷出一团暗色的血。
李明赶紧将男人侧过来，手掌鼓起来由下而上的敲男的后背，果然片刻之后，男的又吐了一口浓血，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儿子！你看看爹，你看看爹！”老人跪在儿子面前，重复着。
男孩艰难的说了一声，爹。男人顿时哇的哭了起来，喜极而泣。
李明却不管他们，他把白秀清怀里的素鸡拿出来一点，揉的碎碎的，喂进男的嘴里，然后打开水壶给男人送了几口。
男人直勾勾的看着水壶，李明却直接盖住，说了一句，“不能吃喝了，现在器官还没恢复，不能有太大压力了。这两天先吃点稀饭，配点碎豆腐和青菜。”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这时候老人也反应过来了，又对着李明磕头：“恩人爷爷！谢谢！谢谢你！”
李明摆摆手，“行了，要谢就谢我媳妇吧，要不是我媳妇在这，我也碰不到你们。”
老人人一听，转身向白秀清磕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白秀清躲在李明身后，不敢探头。
“弟娃……弟娃，姐对不住你。”女人趴到男人身上，哽咽着。
男人一见火气就上来了，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提起来，女人痛苦的叫了一声。
“哎！”李明冲男人喊了一声，“他妈的你干啥呢！放下！”
老人人恨恨的放下女人，说，“恩人，我儿子差点就被儿媳妇杀了！”
“放你娘的屁。”李明骂道，“这样子是你儿媳妇想杀老公？明明就是你逼的！你不折磨你儿子，她能干这事？艹，你真不配当爹！”
老人听到也不反驳，而是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恩人爷爷，是我没本事！是我没本事！我要有本事，日子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孩子也不会跟着我受苦啊！”
他竟然哭了起来。
这时候，男孩恢复了一些体力，轻轻叫了一声爹，老人赶紧爬过来，把耳朵支到儿子的嘴边。
男人艰难的说道：“爹，我求求你，不要怨芳儿。”男人点点头，“好好，爹不怨爹不怨。”
“芳儿，你也不要怨爹。”“嗯，弟娃，我不怨。”
“嗯！”男孩点点头，又说道：“爹，这次，咱们赚了多少钱啊？”
“爹这就去看，这就去算，你看着爹啊，看着爹数钱！”
老人起，身动作异常迅速的捡起地上的钱币，然后蹲在儿子面前，迎着儿子期待的目光，一分一毛一块的数了起来。
“四百二十五块三毛六分钱！儿子，咱赚了四百二十五块三毛六分钱！”老人兴奋的说道。
男人终于笑了，笑的很高兴。
“爹，有了这笔钱，我妈是不是就能做手术了，我妈妈就不会死了。”
老人点了点头，“够了，咱们终于攒够了！”
“爹，等妈好了，咱不干这个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吧，我和芳想要个孩子呢……。”
好，老人应道，抱着儿子和儿媳妇，失声痛哭。
过了一会，男人小声问道，“爹，恩人呢？”“啊？刚还在呢呀！人呢？”
李明和白秀清，此时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