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的任务交给你。”
逍遥子继续用那种老神在在的声音说道。
陆明拍拍胸脯:“师父您就说吧,有什么好处给我?”逍遥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陆明一眼:“我需要你渗透宋国的神机营。”
“什么是神机营?”陆明一怔。
“神机营,就像西夏的一品堂,是一个听命于宋国朝庭的武林机构。里面藏龙卧虎,论实力比西夏一品堂也只强不弱。不过神机营比一品堂隐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神机营掌握的都是天底下最深的机密。只要你能顺利打入神机营,就可以打听到非常多的武功方面的机密。”逍遥子道。
“大宋一品堂?”陆明又惊讶又好笑。
“不。大宋以文御武。便是军中重将在朝中也没有地位,何况草莽英雄?据我所知,神机营一直由兵部的从六品文官指挥,神机营高手最高不过七品,其余为从七品到从八品之间……”
“等等……我老爸是大宋七品堂总管?”陆明愕然。
“前任兵部员外郎三个月前被契丹不明刺客刺杀身亡。你父亲正是继任。”逍遥子颔首道。
金兵乱刀齐举,便欲直劈下来。陡闻蹄声得得,竟似奔屋而来。
金兵一齐住手,不禁侧耳倾听。蹄声越响越近,越近越响,直如催征战鼓,震人心扉。
响至屋前,蹄声陡住。一声马嘶响彻云霄,金兵之马一齐应鸣。
金兵面色俱变,心中惴惴莫名。
双雄心中骇道:“此来一人一骑,却似千军万马!”
杀手心中惊道:“来势气吞万里,此人究竟是谁?”
陆明心中怔道:“此人冒雪莅临,不知是友是敌?”
一百余道目光,一齐投向院门。纷纷雪帘,陡被掀起,天地雄风呼啸卷来。
众人眼前陡然一亮,惊现一位白衫少年:面若玉饰,鼻若胆悬,龙眉若剑,虎目若电,翩翩如雪树临世,凛凛似玉柱擎天。
陆明一见白衫少年,急道:“弃疾!”白衫少年循声望去,惊呼:“师父!”飞步直冲过来,金兵不由闪让。
这白衫少年,正是辛弃疾。他冲至陆明身前,瞥见众师弟尸身,胆鼻陡然一酸,剑眉猛地一扬,霍地转过身去,仰天一声长啸。其声崩云裂日,众人闻之震惶。
怒啸之声戛然而止,如电虎目扫向众人,喝道:“你等丧尽天良的金寇,为何残害我师父师弟?”为其冲霄怒气所慑,众人竟然一时语塞。
过了片刻,一兵才道:“陆明是反金流寇。”
辛弃疾踏上一步,戟指一张,勃然大怒:“你等金寇,无名兴师,侵我河山,掠我财帛,焚我家园,戮我百姓,滔天大罪,罄竹难书。但凡我大宋子民,恨不能茹血寝皮。谁为盗寇,昭然若揭。”
金兵皆惊,不由急退。
就在金兵退避之间,眼前陡见人影一闪,陆明倏地离地将辛弃疾席卷出门,在那得得蹄声之中竟已驰骋而去。
金兵一愕,乱噪:“快追!”
蜂拥而出,但见马行处血迹斑斑,金兵心中不言自明:“陆明拼尽余力,救走白衫少年,然而血流不止,心将加速其死,无须多远。
即可追上。于是留下三兵照料那杀手及双雄,纵火烧屋,其余之兵在一片吆喝中纷纷上马,扬鞭追去。
驰出里余,辛弃疾但觉师父抱住自己的双臂渐渐无力,侧目一瞥,血染棉袍脸如金纸的师父早已经昏迷不醒,不禁急唤:“师父!师父!“
未闻回应,但闻身后蹄声隐然如雷。蓦然回首,伯坚书屋已陷烈焰之中。想到三位师弟与屋俱焚,眼中簌簌滚下两行悲泪。举目前眺,二路中分,纷纷大雪,入眼茫茫。
辛弃疾陡然勒马,将师父伏在马背,径自跳下地来,拽断一截枯枝,在雪地上唰唰疾书,书毕上马向右驰去。马蹄行处,血迹斑斑。
须臾金兵追至歧路,看见这行遒劲大字,金兵齐喝,驻马不前。领头兵吭声念道:“辛弃疾随师右去。”
一个兵叫道:“快向右追!“另一个兵道:“快向左追!”余兵愕然,踟蹰不前。
领头兵向叫右追的那人兵问:“为何右追?”
那人兵道:“蹄印向右,血迹向右,自然右追?”
有一半兵附道:“此言不错!”领头兵向叫左追的那个兵问:“为何左追?”
那个兵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自然左追。”
另一半兵和道:“此言有理!”
叫向右追的那一个兵辩道:“虚实之言虽然有理,但蹄印尚存,血迹犹在,应当尊重事实。”
叫向左追的那一个兵道驳道:“尊重事实自然不错,可追兵紧迫,耗时书写,焉知不是弄假?”
领头兵道:“二位兄弟所言各有其理,是否那辛弃疾舍师而逃?”
叫向右追的那一个兵道:“书屋之中尚凛然不惧,此时断然不会独自潜逃。”
叫向左追的那一个兵道:“此举倘若是为引开我等,又焉不知陆明命在旦夕。”
其余之兵叫道:“到底追向何处?”
领头兵道:“兵分二路。”
叫向右追的那一个兵将手一招道:“同意右追的跟我走。”
叫向左追的那一个兵把马一催道:“同意左追的跟我走。”
吆喝声中,分道扬镳。地上积雪,触蹄溅扬。
辛弃疾师徒向右驰出十余里,但见马前又是左右二路中分。
辛弃疾跳下地,将师父抱下马来,迅速御去血袍,以袍包雪,系在马背,将马向右一拍,含泪道:“你去吧!料想弃重身轻,不会落入敌手?”
那马长嘶一声,径自向右驰去。那马刚才负重狂奔,周身早就大汗淋漓,雪被热气一蒸,慢慢融化成水,浸透血袍,滴地似血。
辛弃疾迅速解下自己外袍,将其紧扎在师父胸前伤处,扶起师父,向左疾行。边走边用枯枝将足印扫去,不到之处被纷纷大雪一掩,竟然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