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苏念安一时没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时有种被看破心思的慌乱,当下胡乱应答。
自从那日,她从父亲口中得知,整个公输府案件的始末,以及......那个人。
苏知府很严肃的问她,真的考虑好,决定了,不嫁给钟离晏么?
那一刻,在情爱方面,向来雷厉风行的苏念安第一次犹豫了。
她承认,一开始拒绝这门婚事,其实只是单纯不喜欢父亲不知会自己,就插手她的亲事。
身为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什么优秀的人她没见过,可这一次,这些天,对钟离晏了解的越多,她越发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
冷静沉着、机智聪慧、风度翩翩、幽默风趣......
饶是她不苟言笑的父亲,或是高冷淡漠的堂姐,在提起这个男人来的时候,亦是温和了眉眼。
“念安,不要因为一时的赌气,从而错失你人生中本该拥有的幸福。”堂姐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生平头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但又随之想起那日青石小院后门,他的果断决绝,苏念安心里就像是一团胡乱缠绕的麻线,乱糟糟的。
画舫前行的方向改变,向轩亭这边靠近。
......
关东街头月下桥旁的轩亭,人声鼎沸。儒雅的读书人齐聚一堂,更有官场文员混入其中,就着这一年一度的花灯盛宴,抒写心中豪情。
苏成空带着钟离晏过去,顺便给他介绍其余扬州才子,可惜钟离晏不混读书人的圈,常年浸泡在生意场,现场的人钟离晏大都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一点,他是专业的。
苏成空不亏是扬州读书圈领头人物,几个瞬息,四周儒衫学子纷纷一拥而上,热情的打着招呼。
就这这灯火辉煌,参加诗会的读书人纷纷提笔作诗,苏成空也是兴致勃勃,挥笔写下一首诗文,博得满堂喝彩。
虽然钟离晏不会作诗,但熟读上下五千年诗词的他,还是能品鉴出,这是一首中规中矩的佳作。
就像是上辈子套用模板的高分作文,可能它并不算惊艳,但在逻辑不通的垃圾堆里,它无疑是养眼的。
“钟离兄,你做的诗呢?”一才子发现钟离晏在摸鱼,当即出声询问道。
我特么只会挣钱,懂得屁个作诗......
......归功于这位仁兄的大嗓门,钟离晏霎时感知到有数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让他成了一个焦点。
在场的人中也不是没有认识钟离晏的,毕竟扬州城就那么大,钟离晏又是商圈新贵,年纪轻轻就接管家里大部分生意,除了手里没权,算得上是扬州三代里混的最好的。
同样的年纪,有的人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日进斗金;有的人连秀才都没考中,还在家里啃老。
落差感之大,他们平日里见不到钟离晏,那就罢了,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但若是见到了,难得抓住对方错处,不喷一喷,逞一逞嘴舌之利,简直枉读了这些年的书。
反正商人最重面子,再生气,书生上头有皇帝护着,朝堂上三公九卿,尽是读书人出身,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老的尚且如此,何况是小的?
这,也就是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的底气所在。
“钟离公子,我们都做了,就差你了。”
“是啊,钟离兄迟迟不做,莫不是不行,直说便可,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要我说,轩亭诗会可不是什么商贾贱流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