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乐心掰着手指头算,身边有点儿闲钱的朋友寥寥无几。女人交友不易,借钱比借男人还伤感情,所以魏乐心和本市几个闺蜜之间向来没什么经济往来账目,即使从小玩到大的也是如此。
倒是有两个嫁到外地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但一个远在国外,另一个自己至今还欠着人家五万块钱呢,实在无法再张嘴。
事关人命,魏乐心心急如焚,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层细汗。
时间不等人。她顾不得许多了,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最不该打的号码,宁远的老板,徐总。
宁远所在的单位是个私人企业,最初创业期间,徐总的身边只有宁远一个人,所以说,他们俩即是上下属关系,也算得上是患难的朋友。
这些年里,魏乐心目睹了一个建筑开发公司从成立到辉煌的发展史,因此对徐总的为人她也算略有了解。跟他张嘴,虽说最不合适,却也是最有把握的。
果不其然,电话里徐总二话没说直接让魏乐心去单位找现金员拿钱。魏乐心开车赶到了宁远的单位才得知现金员下班回家了。好不容易联系上了,等现金员从家里赶到单位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
这期间曹静催了数次的电话,但魏乐心一点辙也没有,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齐明能挺过去这一关。
魏乐心拿着钱刚到医院大门口就被等在那里的表弟二锁子截住了。
二锁子的样子很慌张,他接过装着钱的袋子就往院里跑。边跑边喊着:“大姐你别进来了,赶紧走!现在齐家人的情绪很不理智。”
魏乐心有点懵。
很不理智,是啥意思?
她在医院大门口一直呆坐着,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半小时功夫,二锁子打来了电话,齐明死亡。那一刻魏乐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齐明死了,这意味着什么?魏乐文成了杀人犯了,他成了杀人犯!
人死了,道歉也没用了,赔偿也没用了,这一回,多少钱也解决不了问题了,即使老太太再去下跪也是没用了。
这一回,过不去了!
魏乐心回到车里,却不知道该去哪。想了半天,抖抖索索给宁辉的手机发了个信息:齐明没了。
宁辉的手机肯定是关着的,魏乐文手机压根就没带着。魏乐心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她想,天黑时怎么也该到哈尔滨了。
魏乐心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一夜她又失眠了。当然,同样失眠的还有曹静。她看着身边只有五岁的女儿,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被子上。心里除了恐慌,后悔,还有恨。
昨天中午魏乐文回到家时已经是一副喝醉的样子,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刚躺下没一会儿就气哄哄地穿衣服要出去。她当时本想去拦一拦的。
她好后悔。怎么就没去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