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睡眼惺忪，头发还未打理披散在肩头，秀美紧锁，原本诱人的红唇微微肿胀，总的表现出来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痛楚状态。

牛犇面有讪讪，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同样被辣肿的嘴巴，含糊不清嘟囔道：“妹儿，今日许是军堡山场负责授田的吏员前来，俺这就前去路口迎去。”

“你身子许是不便，今日就在家里歇息吧。......”

说罢，不待金莲答话，便匆匆而走。

别人都是偷腥，俺老牛却偷辣，偷腥尚可归罪于男妖的通病，可这偷辣害得自家屋里人，却是愧疚哩。

牛犇一路东去，沿着本里妖怪所划定居住的山坡小道，路上，所见早起的妖怪邻居，无不热情的与牛犇打着招呼，那笨拙又热情过分的逢迎，让牛犇感叹妖境内与人类社会无甚区别，都眼浅心低趋于权势。

这还仅仅是军堡山场内区区一个妖兵妖目，若是以后自己成了丁目或总丁官，那岂不是更得妖怪邻居的逢迎攀附？

想到这里，牛犇微眯着眼心中无比渴盼，不妨人类还是妖怪社会，这权势之魅力实在醉人，古话说的对，这小丈夫不可一日无财，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牛犇心火热起来，一边胡乱的与妖怪邻居们应付，一边脑袋里想着以后获得更大权利时的畅快，想着想着不禁脱了缰：不知这靖边军堡山场内，堡长老爷有无辖下女妖姐儿的初夜权哩？

啧啧，吸溜。

牛犇与这些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同里妖怪邻居一一回应，等自顾走到这片山坡道口，见道口处原本里碑上，不知何时早已改了字样，之前的‘双狼里’不再，新刻下鲜红的‘斗牛里’！

想来是金老六它们改的吧，八两银哥哥知晓此次得获里长，全凭自己这头牛妖，便吃水不忘挖井人，以‘斗牛里’作新里的名字，而不是‘松鼠里’或‘半斤里’。

牛犇本就为了躲开金莲可能的诘问，才胡乱找了个迎接妖吏授田的借口，却不想此刻从东南方向，还真的来了几个妖怪。

牛犇看去，打头的是一个管事妖丁，身穿司吏官衣，骑在一头麋鹿身上，身后又有两名攒吏各自骑着梅花鹿。

泰一妖庭内，妖怪官员需经科举，求一官极难，但数目众多的吏员，则无需经科举，只需上官提拔或乡老举荐便可成为吏员。

这吏员也有品阶，从最低的从九品攒吏，到正九品的司吏，又到从八品的行吏，正八品的镇吏，乃至从七品的令吏，便是最高，再往上便不曾有升阶，只因为泰一妖庭下县县令或军堡堡长便是正七品。

吏员再高，也不能官阶高过官员。

这管事妖丁牛犇记得，昨夜曾与之喝过酒，乃是山场军堡内，堡长酋耳直辖的妖丁，专门负责军堡内写写算算的事物，这授田分地也正是它所负责。

牛犇迎了上去，大笑抱拳道：“俺老牛今日早起便逢喜鹊叫，当知今日必有喜事，却不曾想应在妖丁老爷身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