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得下去,”大东往下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说,“我们身上都带了一捆麻绳,把它们绑在一起,单股的得有一百多米了,我就不信这个洞能有那么深。”
理论上来说确实不会有那么深,我皱起了眉头,有点苦恼,“可问题是,你也看到了,下面漆黑麻乌的,我们即使这样下去,万一四海摔进了岔道里,要想找也不容易。”
这是个难题,主要是我们身上没有手电筒。而我们现在这个位置,要说下山的话,估计得花上一个小时,回家拿到手电筒再回来,一来一去那就至少两个小时。我真怕四海在下面撑不过两个小时。
大东也担心这个问题,只见他摸了摸口袋,我和他都抽烟,火柴是有的。下去后点燃火柴,短时间内可以有点亮光。
“只能靠这个了。”大东望着手上的火柴这样说,不过他还有了另外一个打算。
大东扭头又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文亮,“文亮,我和林峰要下去找四海,你小子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赶紧给我下山找到天福还有薛洪那两个家伙,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大东语气猛地恶狠狠起来,“记好了,除了天福和薛洪,其他人问你什么你都别说,特别是四海的家里人,免得他们担心;”
要说大东也确实适合演坏人,这不,他这恶狠狠的语气,配合着那张故意扮出来的凶神恶煞的脸,只见文亮立即就被吓得连连点头,半个字都不敢吱一声。
但是文亮也没动,我知道他为什么没动,这小子不敢一个人下山!
“嘿,我说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的,要老子来扇你是吧。”大东叫喊着作势就要站起来。
见状,因着害怕,耷拉着一张脸委屈到不行的文亮终于动了。他挣扎着抬脚开始往下走。因为下过七天暴雨的关系,山路泥泞的很,下山其实确实有点危险,说实话,望着文亮的背影,我真的有点担心他。
我担心,别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把四海弄上来了,却又把文亮给弄不见了。
但是现在也实在没办法考虑那么多,我肯定是不能走的,大东虽然胆子大。也身强体壮,可让他一个人,那是肯定不行。
于是我们很快把三捆麻绳绑在了一起,接口处打了个死结,一端拴在了距离洞口的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大东使劲拉了拉,确保麻绳不会松开之后,他戴上了粗纱手套,“我先下去,”他看了一眼洞内,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万一有点什么事,你在上面也好有个照应。”
嘴上说说那是一码事,真要做的话,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这一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因着害怕,话语简直就自发跑了出来,“咱先等等,能确定四海掉下去了吗?别我们冒了个险,结果人却不在下面。”
大东笑了笑,我不是文亮,他对我一直都比较客气,“你看洞口这边踩踏的痕迹,痕迹很新,前几天又一直在下暴雨,没错了,四海肯定是掉进去了。”
“来,有个男人样,咱别墨迹。”说着,已经戴好手套,将麻绳另外一端绑在了腰间的大东就开始缓缓往下。
见状,我也下意识的戴好了手套,大东至少得有一百四五十斤,下山洞稍微容易一点,可万一发生什么急事,他在短时间内要想上来就只能靠我拼命拉绳子把他给拉上去。
这种事绝对不容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真的能够把他拉上来。
因为考虑到这洞估计很深,声音不一定能传上来的缘故。大东在下去前,我们约定了个暗号,下面没有危险的话,大东会连续拉动麻绳三次。如果有危险,那自不必说,麻绳就必须得疯狂抖动了。
不一会儿,从我所在的这个角度,大东的身子便就像是直接被那黑暗给张开大嘴吞掉了一样,着实可怕的很。好在我手中的麻绳还在慢慢往下动,大东的声音我也勉强能够听见。
没用的了多长时间,即使带着手套,我也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快被这麻绳上所携带的重量给勒破了皮,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