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甚。
地上汇聚起水流往低洼处而去。
真气覆盖自身以隔雨水,刘晨辰双臂环胸,静静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好似湿透的棉靴滑地而走时,挤压水与拖地的声音,
宛若行将就木之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拖步于水中。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有东西在雨中行走,发出声响。
以他的实力,却也看不到挪动脚印的东西的身影。
唯有分开的水流,证明有东西在以缓慢的速度前进。
它们的目标是吊脚楼。
砰。
前门外砸碎一颗鸡蛋,蛋清蛋黄顺着雨水一同流出。
脚印也随之追逐蛋清蛋黄。
另一个脚印步步紧逼,快要摸到浅浅家时,又一颗鸡蛋飞出。
脚步又追随蛋清蛋黄而去。
水洼处不断溅起水花,蛋清蛋黄正被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吃掉。
随着新的蛋黄蛋清流过来,跟着而来的脚印也与之前的脚印扭打起来。
刘晨辰挑眉。
能看到脚步移动踩出的涟漪,也能看到倒地溅起的大片水花!
唯独见不到弄出这些动静的东西。
每隔一炷香,便会有一枚鸡蛋从屋里飞出,砸在门前,将临近门的东西吸引到水洼处。
运气好的,蛋清蛋黄流到小水洼,运气不好,新的蛋清蛋黄与之前的混合,那些东西便会大打出手。
默默运转延寿心经,刘晨辰仔细观察着。
过了子时,扭打的动静停止,脚印再度往吊脚楼靠拢。
这回砸碎的不再是鸡蛋,而是鸭蛋!
又如子时前的一幕上演。
持续了三个多时辰。
“有变化了。”
刘晨辰睁开眼,耳边索饶着争吵声。
那些东西在互相埋怨。
今晚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事情丝毫没有办成。
埋怨中,最后一个跟着鸭蛋跑的东西被推了出来。
它极度不满同伴所为,分明大家都一起吃了鸡鸭蛋!
拖步声走到门前,内里的浅浅刚帮婆婆敷上湿毛巾,一拉麻绳,直接将黄狗推了出来。
黄狗四肢触地,极度不情愿被推到门口。
它好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夹着尾巴狂吠,“汪汪汪。”
被推出来的东西转身就走。
黄狗歪了歪头,尾巴也不夹了,前爪搭在门槛上便狂吠。
刘晨辰见失去踪迹的东西,摇了摇头,“怕狗,弱了些。”
雄鸡鸣一声,天边放晴。
一疯婆子坐在门口水洼旁,又是哭,又是笑。
一夜没睡的浅浅在一旁照顾,生怕婆婆跌进水洼里。
午后时,浅浅也摸清了婆婆癫狂的规律。
趁着婆婆发呆时,戴上斗笠去邻居家借几条狗。
第二天的夜晚很快来临。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浅浅时常打瞌睡。
丽婆婆的床边围绕着三只狗。
今晚前来的东西,脚步更为敏捷,且收到鸡鸭蛋的影响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昨夜大黄一条狗敢趴在门槛上叫唤,今晚三只狗也只敢在里屋叫唤。
浅浅困极时,便拿针刺一下大腿,强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