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林玙腰部不禁一疼，压低了声音。

“有什么事吗？”

“我们一起约会吧？”

“没空。不可以。”

“打游戏……”

“没兴趣。”

“那、学习？”

“为什么到关于学习的邀请，语气反而变平淡了？”可以想象得到她平淡的神色。

“诶，嗯，因为学习实在没什么意思嘛。不过我最近在学高数，有个叫伯努利的人，提出了洛必达法则，特点是分子式上的分子和分母同时开导，为了方便记忆，我把它叫做‘洛漫漫其修远系，吾将上下而开导’……”

“求导。”

林玙出言修正，幸亏无聊时翻过几页高数。妹妹听到关于学习的内容，收回好奇的视线，“嗒嗒”地刷着平板。

“说到公式，学长觉得最美的公式是什么？”

“‘欧拉恒等式’…… e^(πi)+1=0吗？将数学里最重要的几个数字联系到了一起，圆周率π、自然常数e、虚数单位i，和自然数1与0。”

“1与0也是自然数中最小的单数和双数，网络上也有人用1与0表示男性和女孩，或者攻与受哦。另外我觉得物理密度公式，ρ=m/v也很美。”

“是因为包含了资本家获得的剩余价值m，和劳动者创造的价值v吗……”林玙虚着眼。

“嗯……不对，学长写出来试试。”

林玙用指尖蘸了点洗碗池底部的水，弯下指关节，在竹节清晰的拼接案板上写下了公式。

“ρ等于v分之m，怎么了？”

“m的下端和v的上端连到一起。”

“连一起了。”

“像不像一个心形？子弹在中间曳过轨迹，一个小小的?形。”

林玙看了看公式，“有一点像。”

“对吧？是图像上的美。在草稿纸上写了很多次后突然发现了呢，就想和学长分享一下。”

妹妹又向这边望来，平板的背后有着粉色和白色的贴纸，林玙看了眼手机上狐耳白发红瞳的头像，“你等下。”

在抹布上擦了擦指尖，林玙按下静音键，走出厨房。

“想出去玩吗？”

“不啦。”她快速地摇头，“有点困。”

“我下午出去不了。”

林玙回到房间，“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了吗？”

“有点无聊，像是欧拉恒等式后面的自然数0，感觉身在宇宙尽头，周围恒星明灭，内心一片空虚。”

“晚上想玩会儿游戏，要一起么？”

等芷砚说完一段莫名其妙的“0”的数字理解后，林玙补充。

“好啊。学长想要玩什么？派派？英雄联盟？王者？”

“派派”是直播圈里很火的apex。

“你呢，想玩什么？”

林玙把自己扔到床上，觉得自己像极了温柔的大哥哥。换成王者荣耀里的英雄，就是重逢了的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如果亲密度达到一定数值，要建立亲密关系的话就用“兄妹”。

不过好像没有“兄妹”这个选项？那就“基友”“死党”，或者“闺蜜”吧。反正不能用“情侣”。

（注：“基友”“死党”“闺蜜”“情侣”是游戏《王者荣耀》中，玩家们亲密度达到一定数值后，可选的四种亲密关系类型。）

“双人成行。”

“……没有买这款游戏。换一个吧。”

顾名思义，这是一款直播圈很火的双人游戏，据林玙在视频网站上观察，一般都是关系不错的异性一起玩。姛性好像也可以？

“那就森林冰火人？冷冻双侠？”

“为什么都是双人闯关游戏？你刚才提供的备选项去哪里了？而且我说的换一个不是指换4399，你说的这两个游戏怎么都不可能联机玩吧。”

“欸？是吗？我一般都是左手和右手玩的，七夕闯关成功后还录了视频发在网上。”

“……你说的是宅男生活吗，七夕在狭小的隔断出租房里，一个人孤独地玩着双人闯关游戏。通关之后，在屏幕的蓝色荧光下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自己的左手。”

“双人成行也是自己玩的，还获得了PS上的白金奖杯，叫‘绝佳Partner（搭档）’。”

“在直播中如果看到你，我一定要送你礼物……完美符合男友粉心中的幻想。”

（注：“男友粉”指网络用语中，希望偶像没有异性接触、当自己女朋友的粉丝。）

林玙轻“咳”了一下，“那就双人成行吧。晚上六点。”

要算一下余额宝里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