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的白塘与朱六推了一把挡在他们与赵平安面前的两个府兵军士,“跟个麻杆似的杵在这作甚呢?让你们来搜贼,又不是让你们来杀良冒功的。一个个做个甚样子?给谁看呢?欺良怕恶啊?”
他们才不管前边孙四那堆人在那假客套,朱六啐道:“一群怂娃娃,有这横劲,怎不去江北找康小六试道试道?”
两个被推的军士脚下根本站不稳,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怕是要被推到河里去。众军士见这群人方才在对岸时还挺客气,怎过了河,便立时就变了脸?
长得高大了不起啊?
西北铁军了不起啊!?
怎就这般欺辱人呢!
二十余玄甲军士上了岸,却如一群凤凰落入了鸡群当中。府军在渡口边人多,可被这群人一比,不仅个头挨,身体弱,便就是气势,也是差了一大截。
这群人是正经八百地从战场上下来的,眼里杀气十足。他们是跟着赵平安去了徐州的,听说赵平安被人怼了,那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两边都是当兵的,当兵的对上当兵的,当即便有人要撸袖子,为赵平安打抱不平。
眼看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府军们慌忙地去捡拾各自的兵器,只是来不及穿甲。一个个操着棍棒,刀枪,躲得远远地群情激奋。
“这路还让不让过了?”
毕竟人少,孙四见气势上已是赢了,知道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于是找了个台阶,问向了林遂。
林遂也知道凉州兵不好惹,关键还不知这群人到江南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只知道他们是赵相的亲卫,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别说打不打得赢,就算打赢了,怕也是没有什么好利是。
更因为他眼下是被孙四盯上了,万一两边冲突起来,他怕是第一个被揪着爆锤的,左思右想,还是作罢。
手里连连施礼,脑袋险些低到裤裆下去了,“当然当然!赵经乘,是某驭下无方,多有叨扰得罪!改日定登门谢罪!这路,你自当来去自由,折冲府绝不阻拦!”
赵平安一脸小人得志,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扶着崔娥,便不管不顾地往他家新屋踱去。
孙四朝白塘呶了呶嘴,陆六便向那林队正拱手,“多谢了!”
林遂连连摇手,“不敢不敢!”
赵平安回头看向了那群一脸茫然的府军弟兄,心里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
他本不担心会被这些人找麻烦,最多多费一些口舌,想来折冲府下,也不是那般地军纪涣散。只是这群当兵的可能关在兵营里太久了些,对待女子,他们行为上缺乏该有的管教。林遂这队正,却也该被孙四怼一鼻子灰。
当初在金陵时,在淮北时,玄甲军是怎样做的?他们可对诸碟这般的风尘女子说过哪怕一句不逊的话?可有过但凡一丁点过分的举动?
这是在江州,他们是江州的府军。可他们对待江州的女子都已现轻佻,可想而知若是将他们放在别处,会是怎样的一群虎狼?
这帮人,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