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走到弗舍尔身边,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哭哭啼啼的,你叔叔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一声断喝,将弗舍尔彻底震醒了,他快速将脸上的泪水拂去,神态重新坚定了起来。
“我弗舍尔,绝不给叔叔丢人。”
宁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大家把火扑灭,把伤员包扎好,等天亮之后,咱们要给彼得罗夫准备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我知道了。”说完,弗舍尔果然振作起来,开始招呼居民们一起,去帮助伤员们。
人群散去,彼得罗夫的遗体周围,就只剩下宁川、王玥,以及那一伙抵抗军了。
“你好,我叫宁山,是彼得罗夫的朋友。”宁川朝短发女子伸出手。
那女子也是落落大方,紧紧握住宁川的手,“你好,我叫唐春雪,是……彼得罗夫的晚辈。”
“各位是抵抗军?”宁川直接开门见山。
唐春雪一挑眉毛,“你知道我们?”
宁川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从来没听说过各位,只不过看你们的气质和行事风格,猜测各位应该是抵抗军中的英雄人物。”
唐春雪友好地笑了笑,“您说笑了,我们这些人称得上什么英雄?和各位一样,在这混蛋世道里讨生活罢了。”
“彼得罗夫……他也是抵抗军的人?我见过他和老熊的合影。”
提到老熊,房间内的六名抵抗军同时流露出敬仰之情。
“彼得罗夫是我们的前辈,虽然早些年因为一些原因,他选择了退出抵抗军,在这里建立聚居点庇护幸存者。但我们在H市的活动,依旧得到了他许多帮助。他确实是老熊的学生,也曾是伊万诺夫最亲密的几个人之一。”
“彼得罗夫是抵抗军的创始人之一?”看着老毛子的尸体,宁川道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
唐春雪沉吟半晌,然后开口道:“据我所知,彼得罗夫确实是最早加入抵抗军的那一批人之一。至于创始人……在我们内部,我们只认老熊这一个创始人、领导者,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
想起那个总是自称“老爹”的大汉,宁川也不免有些唏嘘。有机会一定要去找老熊,看看他如果知道自己没死,该有多么的高兴。
如果当年不是那场变故,老熊怒而与周解割席,那现在第三议长的这个位子,怎么都轮不到奥顿·维戈来坐。
如果老熊没有带着他的抵抗军另立山头,而是在联邦议会中出任要位,那现在严重的东西方分裂问题,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们要为彼得罗夫叔叔报仇吗?”一直沉默着的王玥,突然看向唐春雪,开口问道。
“这位是?”
“哦,她是我妹妹,也是彼得罗夫一直在保护的人。”
王玥的问话其实并不礼貌,但宁川却没有制止,他也想听听抵抗军的答话。
“小妹妹,我们当然会为彼得罗夫报仇。”
“什么时候?”
王玥的持续逼问颇有些咄咄逼人,宁川想要开口调解。
“玥玥……”
“没关系,我知道她的意思。”唐春雪冲着宁川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向了王玥。
“我们这几个抵抗军在H市,确实是有特殊任务在身,所以不能立刻杀去虎威山替前辈报仇。不过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彼得罗夫永远都是抵抗军的人,他今天在此战死的事,将会尽快上报到我们的全球总部,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老熊亲自做的批示下来。”
最后,唐春雪用她那异常坚定的目光,直视着王玥的双眼。
“我可以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抵抗军的报复就一定会到来,崔缙必死,虎威山必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是我们的行事准则。”
“你们见过崔缙吗?你们知道他有多强吗?”
宁川有些惊讶,他从来没见过王玥这么任性的一面,会抓着这几个抵抗军不放。
但那个唐春雪,却也没有一点恼火的情绪,反而更加耐心地看着这个小妹妹。
“我们要是死了,会有强者来。强者死了,会有更强的来。更强的也死了,那老熊会亲自来。我们抵抗军,绝不会将仇恨咽进肚子里,要咽,也该是那帮反人类的畜牲去咽!”
唐春雪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宁川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连连。
“唐姐姐。”王玥突然咧嘴笑了。
“嗯?”
“我要加入抵抗军,你带我走吧。”
宁川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你在这儿鬼扯什么?人家有天大的事要做,谁有空带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结果那唐春雪却好像没听出来宁川的话外音似的,笑吟吟道:“好啊,小妹妹,我们抵抗军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宁川顿时急了,“什么人才?连只鸡都不敢杀,你们抵抗军收去干嘛?快别扯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事啊?那我就不送了,我们这儿还有一堆事要干呢!”
看到宁川这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唐春雪莞尔一笑,“急什么?我们还得参加彼得罗夫的葬礼呢。”
宁川不再理她,转头看向王玥,“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收拾,这边事情了了,我带你去盛天。”
“我不去。”王玥一梗脖子,强硬道。
“不去盛天?你要干嘛?反天了是不是?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去盛天干嘛?你不就是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吗?然后你好去找你的媳妇。你直接走就好了,不用带着我这个累赘。我就是要加入抵抗军,我要自己给彼得罗夫,给我爸报仇!”
说完,王玥就低着头跑出去了。
宁川有些尴尬,低声自言自语,“这孩子,被我惯得没个样子了……”
唐春雪却饶有兴趣道:“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有股子刚强的性格,其实真适合加入我们抵抗军。我们收人不看实力,只看性格和信仰,她绝对够资格。”
“免谈!”宁川没好气说道。
“你们这些当家长的啊,说是爱护,实际上到头来是害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