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陆绎在祖母处自然是见过许长龄的。
陆绎闻言一脸郑重道“奉皇命,查抄咸宁侯府,拘押仇鸾入诏狱。”
许长龄闻言心中一惊,他虽然预料到仇鸾的失势,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而且结果如此坏。
“这咸宁侯府要玩了呀!”
许长龄抬袖擦拭了下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心中暗想道。
陆绎见状,瞥了眼药童手中的药箱,对许长龄说道:
“许院判常来我府中,我祖母也多亏你用药调理。”
“今日正是敏感时候,你原不该来的,我便当做今日没有遇到你,马上这府中就要乱起来了,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许长龄闻言心中顿时轻松,对陆绎拱手一礼感激道“陆公子的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当报答。”
陆绎闻言笑着颔首。
许长龄见状也不敢耽搁,带着药童脚步匆匆的向街道走去。
陆绎将目光从离开的许长龄身上收回,看向岑福吩咐道“动手,入府.......”
随着陆绎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十缇骑应声而动。
随着大门被推开,先是前院门房,小厮的惊呼声,随即整座侯府顿时大乱。
“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抱头蹲下,不可四处乱跑......”
岑福领人在前整顿秩序,陆绎随即向侯府后院行进。
........
“啪”的一声正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陆绎踏步走了进去。
府中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早已惊动了仇鸾,当陆绎踏步而入时,仇鸾早已在丫鬟的服侍下坐起。
虽然趴着更舒服,但他如何肯在小辈面前弱了气势,依旧挣扎着坐在床沿。
仇鸾眯眼细细打量了陆绎片刻这才徐徐说道:
“哼!”
“我以为今日会是你父亲亲自来拘拿我,没想到他竟让你这黄口小儿来此羞辱我。”
陆绎闻言嗤笑一声,不紧不慢说道:
“你以往的确权势煊赫一时,可与我父争锋,可如今抄家下狱,你不过是个阶下之囚,我父贵为锦衣都督,执掌锦衣卫,身份何等贵重,岂会在意你这个败家之犬。”
仇鸾闻言大怒,双目圆瞪,脸色涨得通红,对着陆绎厉声道“竖子,安敢辱我至此!”
陆绎闻言摇头失笑道“好了,咸宁侯,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故作姿态了。”
陆绎说完,收敛笑意,神情一肃,朗声道“陛下口谕:咸宁侯仇鸾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令锦衣卫查抄其府,拘拿其人下诏狱。”
仇鸾闻得有圣谕,早已挣扎着跪在床榻旁,待听完陆绎宣读的口谕,不由浑身一颤,愕然抬头说道:
“陛下何以待我如此?”
“昔年,俺答围京师,陛下忧惧,是我第一个领兵入关勤王,又以平虏大将军之身节制诸军,让俺答北返。”
“如今竟然落得个抄家下狱的下场吗?”
“我要面见陛下........”
“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污蔑我.........”
陆绎看着眼前彻底失态的仇鸾不由嗤笑道:
“当年庚戍之变因何而起,想来你仇鸾心知肚明。”
“如今你的心腹之人侯荣已经招供,容不得你狡辩。”
“再者,俺答北返,难道是你之功吗?”
“那是鞑靼肆虐京郊八日,又逼得陛下应允开马市,这才饱掠而去。”
“自百年前土木之变后,北虏再次兵临京师,君王受城下之盟,百姓遭兵灾之祸,此乃奇耻大辱。”
“你死不足惜!”
陆绎最后的一声呵斥,让仇鸾怒急攻心,他双目圆瞪,背部的疮破裂,鲜血顿时浸染了衣袍。
“你竟敢......”
“你.........”
跪在地上的仇鸾伸出手指,指向陆绎,浑身颤抖的想要挣扎起身,可最终还是力有不逮,身体前倾随即扑倒在地。
如此变故,也让陆绎神情一窒。
他迟疑上前,扶起仇鸾,便见其人双目圆瞪,脸部痉挛,口中溢血。
片刻后,仇鸾伸出的手指无力的放下,彻底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