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板良并没有仗势挤开人群,而是踮起脚尖,远远将高挂文字映入眼帘。
很快,他摇着头离开,眼前这篇诗词不值一提。
来到第二篇大作前,一字一字读过,这才微微点头。
辗转到第三篇,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夜袭风霜月满天,万家灯火入杏园。红花绿柳拂人意,日暮江山挽霞边。”
当下心中暗道:“不错!不错!”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谢承铭的佳作了。”
“还是原来的思路辞藻,是他本人的风格。”
“这样的诗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算多么脱俗。”
“看来,平郡王所指的鹤立鸡群,并不是这篇了。”
挪步到第四篇大作,韩板良仔细读了一遍,深感惊艳,再读三读,反反复复咀嚼!
“万家灯火闹春桥,十里光相照,舞凤翔鸾势绝妙。可怜宵,波间涌出蓬莱岛。香烟乱飘,笙歌喧闹,飞上玉楼腰。”
“妙啊!万家灯火闹春桥,十里光相照,竟正好将这烟波楼前十里云烟街也写入词中。”
“舞凤翔鸾势绝妙,元宵与香烟、笙歌,还有那玉楼,正好编织出一幅盛世美景,纸扎的凤凰和鸾鸟灯笼在飞舞,引人入胜!遐想连篇!”
“看来,平郡王所说的鹤立鸡群,当属此篇!”
韩板良不由得抬头看向烟波楼三层,凭栏处,虞得理正满脸堆笑开怀畅饮,旁边一个年轻人表情忸怩,格格不入。
继而视线往上,与五楼赵成康四目相对,看见对方若有所思的浅笑。
韩板良收回视线,转移到前方佳作,挤入人群中,抢到一盏橙色灯笼,点亮后走到街上,将其挑到头顶高高挂在一排前后左右相连的篱笆上。
他满意一笑,往左右各处看去,这才发现,橙色灯笼早已填满眼眶,比比皆是。
三楼栏杆处,虞得理志得意满,看着下方橙色灯笼越挂越多,其他四色灯笼中,最多者不过是黄色灯笼,却不足自己的三分之一。
“好!”
“掌柜的,赶紧滚过来!”
“麻溜跑快两步!”
听见虞得理的大喊大叫,烟波楼掌柜哪敢怠慢,当下使出吃奶的劲,艰难移动一身肥肉,气喘吁吁来到近处。
“虞公子,有、有、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今夜烟波楼酒水,我虞某人包了!”
“得嘞!虞大公子有赏,今夜酒水任饮!虞大公子有赏……”
一道道高呼声响彻烟波楼,推起又一波小高潮。
约莫半个时辰后,烟波楼掌柜火急火燎出现,先是跑到五楼向赵成康禀告,得到恩允后,这才小心翼翼来到三楼拜会虞得理。
此时的虞得理腹中早已灌满酒水,一张脸总算浮现微醺色,正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之时,却听到身旁响起一道声音:“拜、拜见、拜见虞公子,在下有一事相告。”
虞得理回过身来,见是烟波楼掌柜在说话,便摆手嚷道:“有话就说,今儿个本公子高兴,亏待不了你这烟波楼。”
“是是,承蒙虞大公子今夜光临,烟波楼三生有幸。只是、只是……”烟波楼掌柜吞吞吐吐,抬起袖口擦拭额头汗水,声若蚊蝇说道:“只是,橙色灯笼没了!”
“嗯?你说什么?”虞得理方才正在畅饮,并未听清楚内容。
“回虞公子,橙色灯笼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