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尘的态度诚恳。

尽管他是张子陵的人，至少目前来看，并不是那种讨厌的人。

所以，陈术给了这次切磋的机会。

交手的时间很短暂。

胜负决出。

……

……

剑尘重新戴上面具，抱着他的绝影剑，离开了。

……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赵明感觉到奇怪，说道：“谁赢了？”

“当然是我。”陈术淡淡一笑，继续沏茶看书。

“……可他看起来有些不太服气？”赵明还以为陈术会以雷霆之姿碾压对手，经常想起在庆港码头的那一幕。

陈术解释道：

“比的是剑意，而非花里胡哨的招式和毁天灭地的力量。剑意讲的是意境，心境，对剑道的领悟。

“而剑意的比拼，就像是品酒一样，不胜酒力者，一杯便倒；酒量一般者，可敌一两剑意；只有酒中高手，能品出其中的精髓，却又沉浸其中，回味无穷，这就是后劲……”

赵明似懂非懂点头说道：“那啥，我能学吗？”

“你想学习剑道？”

“如果有别的也行，我喜欢霸气，有力量点儿，剑道练心，以我这脾气，只怕难有大成就。”赵明自我剖析道。

陈术笑了，说道：“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算清晰，剑道的确不适合你，等你筑基成功，再谈道路和方向。”

“嗯。”

……

剑尘像是行尸走肉般，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他的面具挂在腰间，他的剑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笑。

路边的行人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这人COS的谁啊，真奇怪。”

“看他那表情，我感觉像是个傻子……”

“别乱说话，现在有很多行为艺术家在街头搞艺术。”

“他那把剑是真的还是假的？属不属于管制刀具？”

咔。

一个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

剑尘停下脚步。

他低下头，打量着怀中的绝影剑。

有些疑惑地将其抽出……

剑并无异常。

他将绝影剑抬过头顶，迎着太阳的光芒。

剑身出现了少许的弯曲，阳光穿过弯弧，落在他的眼睛上——这是一道发丝般的裂缝，规整而灵巧。

就像一个个精致的小字，在空中漫舞。

突然，那些金光的小字，都在一瞬间拆解开来，每一个笔画都变成了锋利的剑锋，闪烁着寒芒，卷起万丈的水幕。

云罗河畔，方圆百里都感受到了水幕带来的寒意。

鸟雀惊飞，野兽四散而逃。

成千上万的炼气士，屏住呼吸，看着万丈水幕之中悬空而立的白袍炼气士。

“这是什么剑意？”

“三分大河剑意，七分灵飞剑意，大河顿去，只剩灵飞……”

水幕在刹那间退去。

漫天飞舞的灵巧剑芒，像是群蜂舞动，飞向四方。

万丈之外。

上万名炼气士惊慌失措地施展法术，试图挡住剑意带来的剑芒。

事与愿违，剑芒摧枯拉朽，将所有炼气士击飞。

剑尘的耳边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心跳疯狂加速，他看到了一道剑芒，鬼使神差地划过了他的侧脸。

“啊……”

剑尘踉跄了下。

汽车鸣笛声将他拉了回来。

阳光下，绝影剑再也支撑不住，应声断裂。

“清平剑仙……”剑尘的喉咙嘶哑，不知何时，双腿已经发麻，无法再前进一步。

“原来是假道具，就是质量次了点儿。”

咔咔，路人拿起手机拍照。

“网上现在流行COS，有人还发帖子论证超级英雄的存在呢，还真别说，很多人相信。”

“你信吗？”

“我信他个鬼，除非有……有……有……卧槽！飞……飞……飞人？！”

“……”

剑尘在恢复理智的时候，感觉有不少人围观，没有多想，抓起短剑，轻轻一跃，掠过高墙，不见了踪影。

……

宁都黑夜道馆。

张子陵坐在办公室中，不断地翻着资料。

“馆长，剑尘执行任务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让他进来。”

“是。”

剑尘推门而入，将断剑放在了桌子上。

张子陵满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剑尘轻声一叹，说道：“我败了。”

张子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按照异界的境界划分，你是筑基期的炼气士，击败八品超凡理应不在话下。”

“他也是炼气士。”

“……”

“你知道的，在来这里之前，我所敬畏的剑道高手是陈清平……今日我与他交手之后，我有种感觉，不论修为，单论心境与剑意，此人在清平剑仙之上。”剑尘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

张子陵怔了一下。

剑尘说道：“很难想象，这里居然有如此天赋的修行之人，如果他生在云罗，定是一位天才。可惜啊可惜……”

张子陵狐疑地看着剑尘，颇有些不太高兴道：

“偌大的异界，难道你就只知道一个陈清平？”

剑尘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世间炼气士千千万，天纵之才虽少却是漫天星灿。”

“行了。”

张子陵有点不耐烦了，“再给你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