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是执行部的专员，而我是执行部的部长。”施耐德冷声说，“我有权对执行部专员作出调动！这就是执行部的最优解！”

“那我作为风纪委员也完全可以调动学生的言灵档案进行审查！”

曼施坦因此刻居然寸步不让，一拍桌子就差把脚踩在椅子上，“入侵者说楚子航的样子……楚子航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子航的言灵究竟是什么？”

老糊涂古德里安此时也有些回过味来，他逼视着施耐德。

这是卡塞尔学院的原则性问题，不容任何人践踏。

“你们无权过问。”

施耐德对于大吼大叫的曼施坦因无动于衷，灰蓝色的眼睛中半点情绪都欠奉。

他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连带着目光都是看尸体的目光。

在这样犀利的注视下曼施坦因败退了，他的语气有所缓和：“好吧，但是你要知道，每一个学生的言灵都要在学院留档寄存，那种恐怖的力量需要得到严密的监视。”

“你应该没忘掉那个所谓‘吞枪自杀’的S级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消失的，自那之后副校长对于言灵·戒律的炼金阵接连进行了两次更新，确保禁锢的能力更加强大。”

“我向校长报告过，他默许了。”施耐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到目前为止楚子航的言灵还处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当中，所以不需要建立档案。”

“见鬼！”

曼施坦因想要给施耐德那张冰山样的脸来上一拳，可又担心自己似乎打不过他，“这件事不是校长默许就可以盖过去的，所有的危险言灵都需要建立相应档案，更何况现在他在掌控之中未来也会这样么？到时候校董会怪罪下来倒霉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了！”

“楚子航……好像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嘛。”

古德里安小声嘀咕，曼施坦因立刻对这位关键时候脑袋有些拎不清的朋友怒目而视。

“这与他是不是好学生无关……”

“如果被确定为高危言灵，那就会马上采取隔离措施丢到那个小岛上，对吧？”

施耐德打断了曼施坦因接下来的话，“我相信楚子航是个好学生，他在努力克制高危言灵的影响，一直试图融入我们。他是因为血之哀才找到学院的，现在你们要把一个孤独了整整十多年的孩子再推回深渊么？”

现在施耐德说的话不像是执行部的老大而更像是一位正在演讲的教授，“他因为孤独才找到了学院，而不是学院找上了他。”

“当他的档案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决定亲自去芝加哥面试他，但我对他还抱着怀疑，所以我约他在一座铁道桥下见面，那里来往的人很少，如果他的表现可疑，我可以不被人知地制服甚至杀了他，我在大衣里裹了一柄伯莱塔手枪。”

施耐德似乎陷入了追忆当中，就连喑哑的嗓音中都带上了一丝温柔，“那天是少见的大雨天，我看见楚子航提着行李箱站在路的对面，他清楚地知道我是谁但并不靠近，于是我们隔着一条街对视，直到红绿灯变换了三轮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他的眼神倔强而孤独，我看得出他想走到我身边来，因为我就是他找了多年要找的人，但我只要不露出邀请的意思他就一步都不会迈出。”施耐德叹了口气。

“可是最后你还是打算接纳他。”

曼施坦因的语气也平静下来不复暴躁，“真是难以置信执行部部长施耐德会对一个男孩有这样的耐心，我本以为你会掉头就走。”

“你说的没错，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我向他招了招手，那个男孩就沉默地拖了他的箱子走到我身边，他眼中的孤独与倔强清楚地告诉别人这就是一头受了伤的幼狼，时时刻刻在舔舐伤口。”

“我也曾经因为高危言灵被隔离调查过，我尝到过那种痛苦。你们也感受过，在儿童精神病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