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赤甲军主将阎德松居于大后方,作为主将,却并不去看战局,而是盯着一副谷州的地图,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
突然,他又站起身来,离开地图,往前踱了几步,又叹道:“难!难!难!”
看主将发愁,一边有擅长须臾奉承的谋士赶紧上前道:“将军战无不胜,以您的计划,取谷州已是探囊取物,只凭那区区孙百川,哪会是您的对手,何须为此发愁?”
阎德松闻言后依旧眉头不解,说道:“鬼蜮伎俩终究是小道,夺得了谷州,却难以夺得天下。”
阎德松走至营帐前,看着驻扎的寨子,眼神中有所不满,说道:“孟将军已经不想打了,他只想在西域当他的土皇帝,但若假如不能一举拿下中原,那现如今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接着,阎德松又转身回走,一边同时道:“七万人,还只是些东拼西凑的杂兵,而非精军,这种实力哪怕能攻下谷州,也必定会损失惨重!”
阎德松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又道:“孟将军他现在是又想把中原拿下,又不敢去赌,所以让我来试探一下,假如能拿下谷州,便可能大军发兵中原,而若不能,他就要安安心心去当他的镇西将军去了!”
“可这种吃力不讨好,白费力气的做法,无疑是最蠢的,不立即发大兵东进,而是这样来消耗试探,究竟有什么好处!”
说着,阎德松忽的一拍桌,又站了起来。
这一拍桌站起,却让阎德松又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说道:“莫非这老家伙就是想借机打压我在军中的威信,这一次攻打谷州,极难成功,即便成功,也必然损失惨重,而这,显然会破坏我一直以来常胜的威信。”
一边的侍从偏将,有的闻言已经在瑟瑟发抖,不敢多听。
还有的无动于衷,他们是完全忠于阎德松,而不是镇西将军孟猛的死忠。
“损伤较小地攻下谷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需要运气,更需要时间,而孟猛他,估计不会给我这个时间。”
阎德松按着太阴穴,心中满是愁绪。
他被孟猛给坑了,不对,或者说,他竟然被孟猛那个蠢货给坑了。
而他也确信,孟猛是想不出这样的计策来的,但现在孟猛不仅有这样的计策,甚至还成功麻痹了他,成功让他中套。
“所以,是谁?”阎德松想着自起义以来,那些陆续加入他们的落魄书生,但却总是找不到答案。
“没道理呀!张瑞发他们虽然看不惯赤甲军的行径,但也不会鼠目寸光,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举动。”
就在阎德松苦思冥想,怎么也找不到问题所在时,外边突然有一个赤甲军小将进入,跪在地上报告说:
“禀将军,前军又败了,我们已经开始收拢残军。”
闻言,阎德松眉头一皱,心下不喜。
来人是专门负责收拢残军的小将,也负责禀报一些事情。
原本,按照赤甲军的情况,这种败军消息也算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这一次不同,二度被打败,还是被一个人打退,小将实在是不敢把这种事直接说出来,怕被大怒之下的阎德松直接砍了脑袋。
而军中一切自有规矩,虽然赤甲军军纪松散,但对于上层,阎德松自己的人,他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像这种禀告战败,必然要带原因的。
假如没有的话,那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阎德松很快想明白小将可能的顾虑,但脸色依旧不好,这已经是第二次战败了,只有三千人的卫城,你们连这都拿不下吗?
他努力沉了一口气,阴沉沉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保平城的军队杀出来了?”
保平城是不可能杀出来的,脱离城市,他们正面并不是赤甲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