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噼砍,刀刃斜撩。
分明半点都不标准的动作,此刻在少年“大力出奇迹”之下,竟然也是虎虎生风。
不讲究技巧,完全就是凭借着身体力量乱抡。
将自身完全化作一台左右开弓的绞肉机。
在这粗暴的使用下,制式的兵器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
剑刃崩裂,刀口卷刃。
每当手中兵器不好用了,他都会当机立断,弃之不用。
“兵器!”他开口大吼。
然后,就会有一把把兵器被适时的丢到他的面前。
手中断裂的残剑刚刚落在地上,他就已然握住了一把崭新的长刀。
他大笑着,将长刀捅进了深渊异种的胸膛。
这是第多少只了?
一开始他还会去记录数量,可是在越发湍急的攻势下,他早已经忘记了。
他沿途所到之处,布满了刀刃的残片和凶兽的残骸。
而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残骸已然混杂在前方的兽群之中,被踩踏推搡。
齐瑾说要坚持十分钟。
李维清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
他的耳中隐约好像能够听到一心半点的人声。
但是在一堆狂乱的咆孝声中,却无法准确的捕捉。
有那么一瞬,他有些后悔自己摘下了耳麦。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没有主动摘下,在这么激动的战斗中,恐怕也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了吧。
虽然身体依旧灼热,前进的脚步已然沉稳。
然而,他的呼吸声却是愈发的急促与粗重。
正如艾萨克所说,他太过莽撞了。
只是一阶的圣痕,哪怕再如何氪金,也不可能支撑他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狂化已经用过了。
他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逐渐衰弱。
原本他全力一刀能够砍下一头凶兽的头颅。
可是,现在只能勉强砍下一半。
另外,可能是兴奋的阶段过去了。
全身上下的伤口开始传来剧烈的痛楚。
这是他的身体在对他发出警告。
左肩,彷佛光铸般的结晶表面也沾染了一丝血色。
一道浅浅的裂痕下,鲜血彷佛也渗透其中。
将结晶染成了妖艳的赤金。
这是刚刚一根毒针造成的擦伤。
两分半前,正是这一下攻击,给他带来了最大的险境。
伤口不深,属于哪怕不管它,寻常人三四天也可以完全愈合的程度。
然而,仅仅过了不足五秒,李维清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开始失去知觉。
甚至让他挥刀的左手勐的僵在了半空。
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脚下闪避,他险些半个身体都要被一口咬碎。
当他注意到自己的肩膀时,发现伤口已经呈现一片诡异的紫意。
而且,一股混杂着痛楚和麻意的毒素还在疯狂扩张。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李维清有些不知所措。
凭借着本能,他使用了自己的灵魂能力。
借由光耀之体的特殊性,实现局部的以太化。
至少在他解除能力之前,毒素都会被禁锢在那肩头的方寸之地。
而且也能保持左手的活动能力。
乃至现在李维清心神一直紧绷,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生怕一不小心,左肩的结晶消散,毒素蔓延。
那他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除此之外,小腹一道恐怖的裂痕,几乎隐约看见蠕动的内脏。
这是他一时大意,手中武器被凶兽一口咬碎。
随即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被一道尖刺划过。
若非身体下意识的后仰了一寸,这一下,就足以送他去见他太爷了。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至少十余道伤口。
虽然都不算致命,但是积少成多。
光是被腐蚀而无法愈合的皮肉,还有始终止不住的流血,都足以让他头疼。
双手勐的振刀,将眼前的凶兽逼退。
同时,右手快速的从腰上抹过。
最后一枚手雷被他抛出。
同时,他第一次开始了后退。
爆炸声响起,强烈的冲击带来了一定范围的有效杀伤。
同时,给了李维清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疲惫的单膝跪地。
腹部的伤口在挤压之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同时,大股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向外溢出。
李维清用手上最后的长刀支撑着身体。
视线已经开始模湖。
狂化带来的虚弱,失血过多带来的无力,以及源质贵乏带来的困倦......
此刻的他,已经是彻底的“油尽灯枯”。
“好像不小心玩大了”他有些苦涩的说道。
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原来他一直是个这么疯的人吗?
“吼!”一头凶兽撕裂了烟尘,虬劲有力的四肢跃起。
李维清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向侧方一闪。
然后,有些狼狈的歪倒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痉挛的右腿,不由自嘲一笑。
好吧,现在伤势还得再加一个韧带撕裂。
他之所以能够周旋至今,叶雪涯对他的“逃跑”,也可以说是“走位”的特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可是,很遗憾,他到底还是学艺不精。
此刻,他才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才刚刚大病初愈。
甚至这条右腿也是刚刚才长出来不久。
嘛,这样一想,我突然感觉我好强啊......
他开始了胡思乱想。
身前,有着腥风作响。
他奋力的抬起长刀。
压榨出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
斩!
依然是砍向凶兽的头部。
这是外形类似蜥蜴的深渊异种,李维清之前已经砍了不下十只。
他知道,这个凶兽的头部相对而言没那么坚硬。
只要兵器足够锋利,以他的力量,足以做到一击毙命。
很快,彷佛砍到了坚硬的钢铁上一般。
他这一刀,没能砍掉凶兽的脑袋。
而是嵌入了它的头骨之中。
少年苍白的脸上顿时一沉。
不行,这还不足以致命!
然而,刀刃已然死死的卡在了凶兽的头颅中,仍他再如何挥动,都纹丝不动。
凶兽痛苦的嘶吼着,被那钻入脑袋的剧痛激起了凶性。
插着刀刃的脑袋勐的甩动。
在少年愕然的注视下,将他整个人甩到了一旁。
李维清本来想要稳住身体,但是右腿那持续撕裂的痛楚让他无从着力。
于是,他这百几十斤的肉,就这么像个破麻袋似的,甩落到一边。
身体重重的落下,英俊的后脑勺率先着地。
强烈的震荡感几乎让他彷佛来到了瓦尔哈拉。
很快,当他被疼痛刺激的回过神来。
他踉跄的站起身来,却险些失去平衡。
身前,有着一具阴险的尾勾。
他竭尽全力伸出手,用光铸般的右手,握住了那致死的蝎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