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面坐着不少人。
中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花色锦绣服,骚里骚气。
这群人见李道恒与景珩过来,顿时就有很多人起身。
“李兄,这位就是沈维,沈大才子?《人间词话》的作者?”
立刻就有一人迎着上来。
景珩看得明白,这大厅之中,大约是分为两派。
他心里明白,这是李道恒怕他吃亏,将一些交好的秀才也拉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江南书院于宗师高足,《人间词话》的作者,天下知名的词道宗师,大才子。”
李道恒话还未说完,已经有一部分人眼冒精光。
“我等拜见沈宗师!”
十来个人直接拜倒,一起高呼。
“快起来。”
景珩连忙上前扶起,这些人都是本届的考生,其中一部分人未来会成为举人。
“沈维不过一介秀才,当不得诸位这般大礼。”
“当得,《人间词话》里面的词许多都是宗师手写,这是于宗师确认过的,尤其是那首贺《贺新郎》与《鹧鸪天》就这两百年送别词之最,冠绝天下。”
“就此两首,非词道大宗师不能为之。”
“各位过誉,不过是随手之作,当不得大雅之堂。”
景珩谦虚着,想着他们的所言。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面有刊印的六十四话,也有未刊印的,他将里面不合时宜的词话换成了未刊印的一部分。刚刚提到的《贺新郎》,就是辛弃疾的一首词,被景珩提前使用出来,原文是这般。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这是一首,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情绪的词,在原本的世界中,这首词就被推崇备至。
而《鹧鸪天》就是那天应秋无际所作,这老家伙还将这首词传播出来,是什么意思?
景珩思量着,众人已经堵住他的嘴。
“宗师何必过谦,此词若是随手之作,北宋到吴,再到景,这五百多年送别之词,岂不都是不堪入目。”
说着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根本不给景珩反驳的机会。
“行了,你们这帮家伙整天装模作样的烦不烦的?本公子看着就烦,沈维,你没见到本公子吗?还不上前拜见?”
中间那个青年,坐在那里喝着茶满脸的不悦。
青年虽然叫景珩拜见,架子十足,身体丝毫不动,显然是没有把景珩放在一个地位。
“你是何人?何故如此无礼。”
景珩故作不知,脸色一沉。
随着他这一声,那些人都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那青年。
“周学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宗师无礼?”
一个青年朗声怒斥,一点也不虚周公子。
周学礼反驳道:“宗师,不过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的吹捧,宗师?朝廷承认过那就是宗师,朝廷没有承认过,那就不是,所以哪来的无礼?许德厚你说对吧?”
“你!”许德厚气急。
“周公子是吧?你想让我拜见?不知阁下是何身份?”
景珩打断许德厚的话,问道。
“本公子乃是本届考生。”
周学礼傲然道。
“既然阁下也只是一介秀才,为何敢让我拜见?你莫非还有什么其他身份?”
景珩笑着问。
“我祖父周震山是致仕阁老,就这身份不够吗?”
周学礼直接反问。
景珩盘算着说:“论身份你我都是秀才,但我恩师与你祖父是同一辈分,也就是说你还比我低一辈分,你哪来资格这么装?”
说到此处,景珩抬头看向周学礼,杀意四射。
景珩是何等人物?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数百。
这一眼看过去,残暴的杀意,顿时直接射进周学礼的脑海里。
周学礼不过是文气如冠盖,虽然有些胆气,但并未经历过杀伐,哪里经得住景珩这眼神一击。
更何况景珩刚刚这一下还用了混杂了一些文气在其中。
“啊!”
周学礼一声惨叫,吓得猛然起身。
“你!”
在他眼中,景珩恍若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