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雾气弥漫,朦朦胧胧。
一条丈宽的石砌码头深入湖中十余丈,尽头处,一根高竖而起的长竿上垂下一道绳索极粗的船锚,船锚上则挂着一人,捆成粽子似的微微摇晃。
被悬吊之人正是那胆小怕死却又诡计多端的蓝林生,此时奋力呼喊道:
“还请少主饶我一命啊,我给您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只要您放过小的,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贪生怕死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俺一命吧。”
初冬以至,湖面寒冷,因怕他死得太早无法引来湖怪,所以李江特意命人给他身上裹了一层麻布,此时奋力挣扎下,身上已有血迹侵染而出,缓缓滴落在了湖面上。
尽管他声嘶力竭哀嚎求饶,可附近岸边却无一人应答。
岸边的山坡之后,只见数十名武堂弟子手持弓箭寂静无声,不远处另有十几名颇为粗壮的弟子,竟然身穿正规兵卒的盔甲手持刀剑,围拢在一人身旁。
此人手握长枪身穿银白铠甲,身系大氅居中而站,正是蓝林生不停呼喊求饶的人,李江。
此时李江心中微微得意,只因他听到了窃窃私语声:
“还是二师兄有面子,听说寒山城里的少爷们带着家丁又来此地围猎,拜访之后竟然还带回来十几副铠甲。”
“那当然了,据说二师兄跟寒山城卢家的二公子关系极好,这次便是卢二公子给引荐的,听说卢家在城里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在集上还有专人给采办山珍美味呢。”
这时李江给身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低声道:“噤声,时刻关注湖面。”
窃窃私语声立刻声音全无,那护卫自觉是李江身边的亲近之人,凑到身边低声问道:
“二师兄,你说那些贵公子们会来这湖边吗?”
李江摇了摇头道:“卢公子倒是想来凑个热闹但是被我劝住了。区区一头湖中怪鱼而已,若是连它都灭不掉的话,我们还有何脸面出去闯荡,又拿什么去搏一个锦绣前程?都留在家里种地吧。”
正说着话,却听有人轻声叫道:“来了来了,那湖怪出现了。”
只见雾气弥漫的湖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波纹,很快就看到一排高耸的黑鳍划过水面,在码头附近徘徊起来。
蓝林生顿时高声喊叫起来:“快放我下去,饶命啊我还不想死...”
哀求了片刻后,几近绝望崩溃的他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先是骂李江无情无义卑鄙小人,很快又骂他的长老父亲道貌岸然禽兽不如,最后更是将妹夫李灿在内的所有李氏族人,及其先祖先烈骂了个遍。
从一开始的卑微求饶,到现在的状若疯狂,这蓝林生在短短的片刻之内情绪波动极大,以至于此刻的他突然无比癫狂。
其骂声之难听,就连藏在坡后的李氏弟子俱是面色大变,一个个怒色盈面恨不得现在就射出一箭,送他去见阎王。
李江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嗤笑道:“必死之人,让他骂两句又能如何?”
那身旁护卫立刻对其他人连连摆手,李氏族人这才压下怒火放下弓箭。
半晌后,李江的神色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那湖怪已经在码头附近徘徊了很长时间,唯独不肯上钩冲出水面,眼看已近午时雾气消散,众多武者也渐渐焦急窃窃私语起来。
“这湖怪竟然不肯上钩,难道它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或许受伤之后变得更加谨慎也说不定,再等等看吧。”
“这湖怪如此阴险,只怕非常难缠,待会我们都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