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院子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撕咬声,那大黄此刻已和黑獾撕打到了一处。
大黄在三年前还是一条猎狗,在李灿父亲的调教下,捕猎的本事在李家集的猎狗中也能排到前五之列,虽然已经三年未曾入山狩猎了,但本事依然还在。
只见它居高临下的扑在黑獾身上,不等黑獾扭转身体咬它咽喉,就闪电般侧头咬住黑獾的脖颈,然后四肢用力向后撕扯,撕扯当中还使劲的甩动起来。
黑獾的脖颈上立刻有鲜血流出,但‘平头哥’也确实有一股狠劲,只见它一边嘶吼一边张大了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不停的咬合,只是一直没逮到机会咬住大黄而已。
无奈之下,黑獾突然放弃了想要站立而起的想法,而是蜷着身体用四只爪子不停的抓挠乱蹬,那尖锐的爪子很快在大黄的前胸和腹部留下了几道血痕,如此一来,疼痛之下的大黄撕扯甩动的频率也为之一缓。
但想要除此祸害的又岂止大黄一个?只见王氏趁着大黄和黑獾僵持不下,瞅准机会将爬犁狠狠的砸在黑獾的脊背上,那黑獾当即呜嗷一声趴在了地上,还要挣扎起身时,那王氏又接连砸了几下,再看时,那黑獾竟然已经站不起来了,两只后腿拖在了地上好似没了知觉。
这时蓝妮儿也举着瓜圃里找到的木叉来到近前,可是没等她找准机会刺下,大黄却抢先一步叼住黑獾的咽喉死死咬住,狠狠甩动了几下后,那黑獾便不再挣扎动弹了。
婆媳俩人好不容易才从大黄的嘴里将黑獾的尸体给抢了下来,又将它拴好来到瓜圃旁,只见此时的李灿一脸通红,瞪着眼睛看那扑到一片的瓜苗沉默不语,显然是气得不轻。
自打得知李灿梦中拜师学了秘术,且亲眼目睹他从嘴里吐出翠绿晶莹的种子后,婆媳二人明显对他有了一些敬畏之心。此时见他一副怒容气势威严的样子后,不知为何竟然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的走进瓜圃之中,用细小的树枝将那些伏倒的瓜苗扶正、捆好。
半晌之后婆媳二人终于将瓜圃打理完毕,但令人郁闷的是,还是有十六、七根藤曼折成了好几截,显然是无法存活了,而这些藤蔓上还至少有着三十多个花骨朵,如此一来,相当于三十多个有可能蕴含着灵元的变异香瓜被祸害了,难怪李灿如此生气郁闷了。
不过,事以至此气也无用,李灿调整了心情后脸色终于恢复如常,看着地上收拢在一起的残破藤曼道:
“妮儿姐,你把这些花苞摘下做成汤吧,至于这些藤曼...都扔到羊圈里吧。”
随后又对王氏说道:“娘,还要辛苦你和妮儿姐把这栅栏好好修整一番,据我猜测,这些骨朵开花之后恐怕会吸引更多的野兽前来,只怕直到成熟落果之前,我们都会不得安宁了。”
“你的意思是...”王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话说一半便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畜生要是敢来,我就全都打死给你煮汤喝。”
将瓜蔓扔到羊圈后,婆媳二人趁着日头未出气温凉爽,而且族人此刻刚起尚未出门,立刻来到果园中找来断落的树枝背回家中。
这些树枝有粗有细,都是之前被恶少们狩猎时弄断的,当时婆媳二人躲在远处还曾愤恨不已,此刻却又侥幸万分,若不是这些祸害‘帮忙’,婆媳二人还真狠不下心去折断这些树枝,更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弄到这么多。
二人来来回回背了几趟,这时,红彤彤的太阳刚刚升起,而就在阳光照在瓜藤上时,令人倍感惊奇的一幕蓦然而现。
只见阳光洒落的瞬间,那些花骨朵居然同时开放,黄灿灿的犹如闪烁着一片金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李灿好似在一片金光中,看到了一片虚无缥缈的氤氲之气,可若是定睛细瞧,却又并无任何发现。
“哇,好美啊!”这时,婆媳二人刚巧回来,蓝妮儿忍不住赞叹道。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大亮,远处也偶尔传来人声,为了不引起注意,婆媳二人便留在家中忙碌起来。
“这只黑獾好肥啊,只可惜这身皮子都被咬烂不值钱了,看来只能给灿儿做个垫子了。”王氏一边剥皮一边自言自语道。
“娘,谢谢您。”
瓜圃旁李灿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花朵,但王氏的言语却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自打李灿醒转以来,也一直对王氏暗中观察,毕竟他的灵魂来自异世,论年纪也跟王氏差不太多,所以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别扭和排斥的,这也是他很少喊王氏为‘娘’的原因。
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王氏无论做什么,都是一门心思的为他李灿着想。
比如说,她让蓝妮儿喊自己夫君,那是要给蓝妮儿立下尊夫的规矩。还有大白鹅,要不是能下蛋早就被她烹了给自己补身体了。包括今日在瓜圃中,也曾说要把黑獾煮了给自己吃,此刻又想用獾皮给自己做个垫子...
此间种种,让李灿清楚的看到这个世界的娘亲,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着想,无论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所以,这一刻李灿真的被王氏感动了,也终于心甘情愿的喊了一声:
“娘,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