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妮哪怕打开自家公寓的门，看到客厅那些熟悉的摆设时，仍然感觉一切都不够真实。

她换下自己的高跟鞋，走到汤米-霍克半开的卧室前，朝里面望去，被安迪-尼尔森夸奖的那颗敏锐缜密的大脑的真正拥有者，汤米-霍克此时正伏在书桌上，贪婪的翻阅着书籍，流利的做着笔记，显然没有留意自己进门的声音。

“你怎么做到的？”梅洛妮倚在门框处静静望着汤米的背影许久，直到他直起腰拿起香烟准备放松一下时，才开口惊醒他。

汤米-霍克扭过头，看向梅洛妮，自己这位姨妈此时表情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加丰富，他笑着说道：“丹尼斯那家伙，已经先一步告诉我结果，我没想到你会回来这么晚，所以自己先吃了晚餐。”

“我接触到处方药九十粒，不会触发《受控物质法案》，丹尼斯购买一百五十粒，但只赠送二十五粒，加上身为未成年人，一样没有触发任何机制，三个人经手了那些药物，却只有一个人承担罪责，这些都是你仔细计算过的？连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都是你的计算？”梅洛妮对汤米-霍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丹尼斯说他认识圣十字高中的学生，所以我才干脆交给他帮忙，我相信他，装坏学生这种事，我不太擅长，但丹尼斯天生就是一副坏学生的模样。”汤米-霍克思索了一下，斟酌着措辞说道：“如果丹尼斯没有说他认识圣十字高中的学生，我准备借用他那个十七岁的女朋友，从搭讪休-斯派德开始，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只是结局大致相同。”

梅洛妮语气有些唏嘘的感慨道：“你知道吗，我从未见到过休-斯派德会有像个虚弱无力的流浪汉的一面，我印象中的他，聪明，强壮，热情，凶狠……是他变了，还是他根本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强大？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我最先涌起的念头居然是，我当年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狼狈的男人。”

当梅洛妮看到警察再一次把休-斯派德带去警察局，当警察拿着搜查令搜查公寓，把底片与照片全部搜出来答应存入证物室用于出庭指证绝不会泄露，当律师轻蔑的告诉休-斯派德准备好承担一切，当那家伙甚至连保释金都无法拿出来，要靠那个已经与他分手的单亲妈妈看在孩子的份上借给他保释金首付时，她印象中那个强大，邪恶的休-斯派德形象彻底崩塌。

“你知道吗？我的指导老师送给我的这本书上刚好写着，金钱与暴力，是人类最原始的劣根性，无论世界如何进步，科技如何发达，这两点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都不会发生改变。对待那些对手很简单，熟练利用这两点最原始的欲望，休-斯派德用暴力唤醒你内心的懦弱，所以你因为畏惧而屈服于他，我则相反，我用金钱唤醒他内心的贪婪，所以他最终会死于金钱。他的确是个强大的男人，但只是在某个范围内，当他被更强大的对手选中，站在金钱的八角笼中时，他不堪一击。”汤米-霍克站起身，拿着咖啡杯经过梅洛妮身边走去客厅，去冲泡咖啡，嘴里说道：

“不堪一击的原因与强壮与聪明无关，是因为他的贫穷。”

“So，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晚吗？”梅洛妮转过身，看向正放入咖啡粉与热水的汤米霍克，微笑着换了话题。

这个大男孩刚刚说出的话太过成熟，成熟到让她都有些无法接受，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但这种亲人在侧随时提供保护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