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闻言点了点头,说来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由不得他不多上心。
这时候,卢文渺也跟着提醒道:“陛下,莫要忘记李成仁领着的那一万多江湖人,等他们到了边境,我相信柔然也难以抵挡了。”
得了卢文渺的提醒,急忙的元恪这才想起李成仁。
元恪道:“崔公、卢公、元公,玄机山当真有这么神秘吗?”
几人久居庙堂,对于这般江湖事知识甚少,更多的是道听途说。
元恪问完,崔浩最先道:“年轻时我也曾拜访过一次玄机山,若是算下来,那位山主的年岁还要长我些。不过他的姿容的确不像是古稀花甲之貌,说玄机山有驻颜之术应该不假。那位山主看着仙风道骨,实则也真有大本事,他当年愿意见一见还没什么名气的我,据他所说是看我相貌将来成就非凡。”
元恪闻听此言,眼前一亮。
崔浩则继续道:“我说这些,不是要说玄机山多么神秘,而是想让陛下明白这些江湖人可以相信。”
崔浩等三人自然看得出元恪的提防,毕竟这一万多江湖人的力量胜过四五万常备军不止。
元恪心有隐忧也情有可原,他道:“东海沈家之事毕竟是朝廷有错在先,这么些年即便朝廷已经给沈家正名,但当年之事却已无法更改。”
这些非是元恪所愿,但木已成舟,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啊。
元恪一句说完,崔浩等几人并没有接话,元恪见状便又道:“陛下,如今春日好时节,过往之事也该过去了。”
闻听此,元恪自顾自地笑了笑,“崔公,难不成李成仁还找到你让你当一回说客?”
崔浩闻言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必要。若果真如此,不要陛下多想,老臣也要好好考量三分了。”
元恪闻言点了点头,如今已别无他法。
之后,元恪又问及平城一事。
“崔公,您三位对平城一事怎么看?”
平城原本自身就颇为敏感,所以听到元恪此刻提起,三人下意识交换了眼神。
崔浩神色不改,镇定自若道:“陛下如今主要重心还是防备河西之外的那些柔然大军,老臣以为平城之事可以往后放一放。”
元恪闻言倒也没什么变化,他随即又问道:“若是往后柔然人用太庙里的那些灵牌要挟,我们改如何应对?”
崔浩道:“陛下,敬重祖宗在心不在表,我相信皇室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会理解陛下所为。”
崔浩是站在了大局观的角度去看待此事,说是一点没有在意元恪的心思也没错。
简而言之,崔浩就是觉得那些牌位丢了也就丢了,它们就只是个牌位,等日后收复平城,再制新的未尝不可。
这话若是深究,说是大逆不道都可以。
所以,卢文渺和元爽在听到崔浩毫无遮掩的表达事,顿时心惊,也就只有崔浩敢这么说了。
元恪闻言,沉默良久,他大概也是心有思量只是此刻在坐那最后的抉择。
这一日,洛阳城的天气极好,五月多的日子,天气渐渐炎热,时令也渐渐来到了夏天。
洛阳的繁华依旧不减,只是随着时间日长,对于北方局势的担心越来越少了。
沈况和元大光在不久前提前北上去了边境,没有跟随大部队一起。
而在停留洛阳的那些日子,知道时雨和湘儿安全后沈况也便没了后顾之忧,对于刺杀什么淑珍公主一事也早已忘却脑后。
在洛阳,沈况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姜凝。
解决了关风郡以及东海城之事后姜凝回了趟楼外楼,与父亲谈了谈。
姜太玄直言日后凡事姜凝可以自己做主,楼里的力量也可以随意调用。
元大光在见到姜凝后也难免收起了性子,与见到掌柜的暮秋不同,见到姜凝元大光多了些拘束,但那是因为主仆的关系。
又是重逢,又是喜悦。
姜凝告诉什么来之前她特意走了一趟灵山城又去看了看林晚照,对于姜凝细致入微的考虑,沈况心头一暖,没什么多余的表达,只一个简单却温暖的拥抱。
姜凝也没有推开沈况,任由他抱着自己。
这一次姜凝北上一来是打算与沈况一起,二来也是她自己想去北方杀一杀柔然人。
当然,那些都是身后事,如今爱人在前,当是那多情旖旎,月下花前最重要。
独孤南乔在之前与父亲独孤崇一起北上离开了,当时姜凝已经到了洛阳,他们三人一起去见了独孤崇。
对于沈况之事,独孤崇自是早就知道,故而见到姜凝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发而与姜凝话起家常,问了问他父亲姜太玄。
因为北线战事吃紧,所以独孤崇在洛阳只做逗留,他所率领的军队甚至都没有在洛阳停留。
沈况与独孤崇是见过好些次的,作为未来的老太上,独孤崇也推心置腹与沈况说过些心里话。
这一次临别前独孤崇也有所嘱咐,自是希望沈况能在北边奋力杀敌。
大魏如今局势好也不好,坏也不坏,一切结局还得看日后发展。
河西之地,宇文泰率军又重新占据了酒泉郡,酒泉以西昌马河及一直连通到的玉门关、阳关之地也都有所部署。
有了上一次教训的宇文泰这一回不再将兵力太过分散,昌马河沿岸宇文泰只驻扎了两队堪堪五千人的兵马,刚好各自与酒泉和两关相互呼应。
柔然那最后聚集的八万多大军眼看着就要到达柔然原本驻地北邙山。